未央也不想和她爭執這個，轉了話題問道：“陳姑娘，你是本來就會手藝還是要學個手藝謀生？”

    陳素的臉越發紅了起來，拇指摩挲著茶盞，輕聲道：“我是庶女，母親對我還好，縫縫補補的還行，至於其它的從來沒學過。”

    她雖然說的輕描淡寫，可從燕小玲昨日的話裡，未央可以想象到她在嫡母身邊活的有多艱難。

    “那你是想學點謀生的本事了？”

    “是，謝姑娘，我實話和您說了吧。”陳素用力咬了咬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可以感覺到，這個謝姑娘和周芸兒是不同的。

    “我家有姐妹四人，除了最小的妹妹是嫡出，我們三個大的都是庶出。不知道姑娘聽說了我大姐二姐的婚事沒有，整個雁城就沒有人不知道的。大家都等著看我的笑話，想看看母親能把我許給什麼樣的人家。”

    淚水順著陳素粉白的臉頰一滴滴滑落下來：“我也是不得已，我，我不想像大姐二姐那樣。謝姑娘，我，我也不是嫌貧愛富想攀高枝，只要是夫家不差，夫君不是那等，那等......”

    陳素後面的話被哽咽聲淹沒，實在說不下去了。

    未央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沒事的，沒事的......”

    她也不敢給她保證，只能這麼空泛地安慰她。心中卻很希望，能為她做點什麼。

    未央想了想，換了話題：“昨天，我找到了周家的傳人，就是燕州很有名的做毯子的週記，你知道嗎？”

    “週記？”陳素詫異地看向未央，臉頰上猶掛著淚珠。週記她當然知道的，週記的毯子現在能留下的不多了，都是被收藏起來，極貴的。

    未央從袖中抽出帕子遞給她：“你先擦擦臉吧。”

    陳素的心中不由一暖，人也鎮定了很多，紅著臉掏出自己的帕子，喃喃道：“我有的，謝謝姑娘。週記還有傳人嗎，不是說都死絕了嗎？”

    “嗯，週記還有傳人，現在就住在將軍府。如果你對織毯子感興趣可以跟著她學，如果你沒興趣也可以跟著我學刺繡。現在暫時能確定有這兩樣可以學，別的我還沒想好。”說完未央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哪裏是沒想好，分明是沒有師傅嘛。

    她會刺繡，所以可以學刺繡。周梅娘會織毯子，所以可以學織毯子。她這分明是瞎貓碰死耗子，碰到哪就是哪。

    “我刺繡並不怎麼出色，不過平時打個絡子還行，我想跟著周姑娘學學織毯子可以嗎？”陳素看向未央，心中有些忐忑，深怕她不跟未央學刺繡會惹得未央不高興。

    聽說陳素要跟周梅娘學織毯子，未央反而很高興，她怕她教不好，到時候誤人子弟就不好了。

    對自己的幾斤幾兩，未央還是很清楚的，雖然她一直覺得自己刺繡不錯。爹孃，哥嫂也這麼誇她，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因為偏心才誇的呢。

    以她繡了快一個多月都沒把一個荷包繡好，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