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燕將軍點紫嫣過來彈琴，明月樓的媽媽臉色一滯，拒不得，應不得，只尷笑著說道：“我去看看，將軍姑娘稍等。”

    明月樓內，正是歌舞昇平的時刻。

    紫嫣睡在屋裏的床上，面對著牆壁微微發愣。

    昨天，她被打了。打她的是周家的二公子，週二公子和他大哥不一樣，他就是雁城的紈絝。心儀紫嫣很久了，只是明月樓的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的，明月樓的媽媽有些根基，又是個護短的，才一直沒弄上手。

    昨日趁著酒意，週二公子想來個假戲真做，沒想到紫嫣奮力反抗，劈臉就是一巴掌。這一巴掌結結實實扇在週二公子的臉上，也把他扇的火冒三丈。

    週二公子縱著兩個僕人對著紫嫣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如果不是明月樓的媽媽忙的快，紫嫣怕要被打死在明月樓了。

    聽見敲門聲，紫嫣欠起身子應道：“是媽媽嗎，進來吧。”

    聲音低軟，帶著絲絲暗啞，又帶著幾分酥媚，就是明月樓的媽媽，也覺得自己的呼吸微微一滯。

    到底曾經是明月樓的頭牌，如今傷了腿，雖不如從前，卻也是不差了。

    “燕將軍帶著謝姑娘來了，說要聽你彈琴，你可還行。”媽媽走進床榻邊，伸手撩開白麻蚊帳，看向紫嫣。

    “媽媽扶我起來，我梳洗一下就去。”紫嫣撐起身子說道。

    “你要是......”

    媽媽話還沒說完，就被紫嫣打斷了：“燕將軍和謝姑娘不比別人，我去坐坐，彈首曲子還是行的，媽媽不必擔心。”

    明月樓的媽媽扶著紫嫣起身，她換好衣裙，又坐在菱花鏡前，沾了些花粉撲打在臉上。直到蒼白的臉色透出了紅潤，才合了妝奩站起身。

    紫嫣有腿疾，這在雁城不是秘密，看她一瘸一拐地走進來，燕歸併沒在意，他正和未央討論要不要在雁城開座像燕州軍衛一樣的女校。

    反而是未央，發覺今日紫嫣的有些不同，多看了幾眼。

    琴聲響起，未央皺起了眉頭，燕歸關切地問：“怎麼了，”

    “紫嫣姑娘病了嗎？”未央開口問道。

    紫嫣忙起身行禮：“不敢讓姑娘這麼稱呼，沒大礙。”

    燕歸看著她坐下，突然開口道：“不是病了，是傷了。”他在軍中多年，受過傷，行動上就會不便，這個他還是一眼能看出來的。

    未央聽燕歸這麼說，再想起剛剛明月樓媽媽的神情，不由關切地問道：“可有礙，要不，你回去歇著吧。”

    “無礙的，只是前兩日不小心摔了一跤，已經歇好了。”紫嫣莞爾一笑，繼續撥弄琴絃。

    燕歸不以為意地又和未央說起剛纔的話題：“你要是想開個紫嫣的女校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想好教什麼。琴棋書畫在燕州不是謀生的本領，反而不如做點針線活什麼的。”

    “嗯，我有想過。我會刺繡，這個可以教，還有什麼可能要在燕州找師傅了。”未央沉思了一會繼續道：“集思廣益，問問大傢伙的意見，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