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大人的故事並沒有奶孃的好聽，聊勝於無。

    聽得未央昏昏欲睡。

    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耳垂。

    小時候，每次她想睡覺的時候，都習慣去摸奶孃的耳垂。

    後來被宮裏來的教習嬤嬤打了好多次手心，才把這個習慣改了。

    嬤嬤以為她改了，卻不知道並沒有，在她害怕無助的時候，這個習慣就不由自主地冒了出來。

    好在蘇家讓她害怕無助的事情幾乎沒有。

    袖間有隱隱的香氣，在她抬手的時候猛地向他鼻尖襲來。還沒等他回神，一隻柔嫩宛如無骨的小手已經摸上了他的耳垂。

    驚得他差點仰倒出去，幸虧後面是結實的車廂，止住了他這幼稚的行為。

    “未央？”他的聲音暗啞低沉，如羽毛一般，撥動著她的耳翼。

    小丫頭只微微動了動，腦袋在他懷裏埋得更深。口中的呼吸，吹在他的胸膛，又癢又麻，溼漉漉，讓他心頭沒來由得一顫。

    下一刻，她放在他耳垂上的手，無意識地攬上了他的脖頸。

    身子也往上動了動，小腦袋從他的懷裏枕到了他的胳膊上。

    似乎嫌棄太硬，又動了動，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停了下來。

    櫻花瓣一樣的紅唇，正對著他的脖頸。

    她的呼吸，在他的頸間盤旋，溫熱的氣息，仿若撲打在他的心上，顫巍巍，嬌怯怯。

    “未央？”

    聲音嘶啞，卻又如風般低吟，喚得眷眷，卻又害怕驚醒她，不敢高聲。

    原本隨意放在他懷裏的手，動了動，從他的小腹部劃過，落在他的腰間。

    一陣酥麻，從他腰間一直癢到心間，讓他忍不住腳趾都緊緊縮了起來。

    他想親她。

    唇還沒落下，喘息聲卻如潮水般涌起。

    一波一波如浪花擊打岩石，在他耳中發出轟鳴。

    讓他頭暈目眩，心馳神往。

    他的呼吸，落在她雪白的柔頸間，讓她微微顫了顫。

    看她眉眼微動，似欲醒來，慌得燕歸連忙屏住呼吸。

    他想起曾經月夜追敵寇的情形。

    敵人近在眼前，他也曾屏住呼吸，怕驚動巡過的哨兵。

    月華深深，是鮮血，是無盡的殺戮，是保家衛國的執念……

    此刻，他卻是怕驚擾了她的淺眠。

    只想擁抱她，守著她，不敢驚擾她。

    真是心尖尖上的人兒，顫得他心肝脾肺腎都疼。

    燕歸忍不住，伸出手指，拂過她鬢見的髮絲，輕滑過嬌豔的面頰，點在她嬌嫩的唇瓣上。

    溫熱的氣息，撲打在他修長的手指。

    這是一隻握刀的手，這是一隻殺人如切瓜的手。

    此刻卻只敢輕輕停留在這溫柔鄉里，似留戀，似嘆息。

    你終究還是個孩子……

    指尖突地染上了一絲涼意。

    一滴淚，毫無徵兆地滾落下來，落在他的指尖，隨既滑落。

    睡夢中的她竟然哽咽起來。

    “娘……”

    燕歸垂眸，看著懷裏無聲落淚的小丫頭，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她還是被驚著了。

    蘇家的慘狀，她應該沒有窺得，如若見了，怕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不知道也好。

    到底是個小姑娘，他也不願她知道，蘇府已經在一場大火中消磨失殆盡了。

    復仇是他的事情，他只願她一生，在他的守護下，平安順遂，長樂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