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陽光正好，隔著琉璃照在人身上，讓人昏昏欲睡。

    正坐在一邊打盹，恍惚間聽見父子倆人在拌嘴。

    “你要是再悔棋，我就不下了。”燕歸捏著一顆棋子，皺眉怒道。

    燕老將軍手死死按住棋盤上的一粒白子，辯駁道：“我剛纔放歪了，不是悔棋。”

    未央側過身來，掃了一眼棋盤，燕歸的黑子氣勢洶洶，老將軍的白子已經落入明顯的敗勢。

    “嗤。”燕歸冷哼一聲，當著未央的麵毫不留情：“就算讓你悔了這一步，你還不是輸。”

    “老子什麼時候輸過。”老將軍被燕歸氣的拍桌子。

    燕歸修長的手指夾著一粒黑棋，在桌子上輕輕放下：“你當然沒輸過，你還沒輸棋就掀了棋盤，誰能贏你。”

    老將軍狡辯道：“老子那叫兵不厭詐。”

    燕歸嗤之以鼻，賴皮都能被你說的如此清新脫俗，還有什麼好說的。

    老將軍翻了個白眼，轉頭看見未央對著棋盤沉思，忙伸手把棋罐遞給未央：“丫頭，你來，替我贏了這小兔崽子。”

    “你就算叫上未央也沒用，敗局已定，她還能起死回生不成。”燕歸伸手去攔：“未央，你別聽他的，輸了就輸了，每次都賴皮。”

    未央在棋盤前蹲了下來，眨巴著大眼睛問：“如果我贏了，我們能吃飯了嗎。”她伸手指了指花房外面，廚房的管事媽媽已經站在外面有一會了。

    “當然。”燕老將軍喜笑顏開，衝着燕歸一挑眉毛。心道，看你老子給你找的媳婦，一個美人計就足夠你俯首認輸。

    燕歸不由扶額，正準備棄子認輸，就見未央伸手從老將軍舉著的棋罐中捏起一枚白子，“啪”一聲落在棋盤之中。

    父子兩人一起看向棋盤，老將軍驚得幾乎失語。而燕歸不可置信地看向棋盤，棋盤還是那張棋盤，棋子還是那片棋子，只是在左上角多了一枚白子。

    一子定乾坤，竟然是反敗爲勝，黑子再無翻身可能。

    燕歸盯著棋盤久久不語，半晌伸手把手中的棋子拋入棋罐，長嘆一聲：“我輸了。”

    老將軍聞言頓時眉開眼笑。

    “你，你怎麼會的。”燕歸問完又覺得自己可笑，蘇家的女兒，要是不會下棋才讓人覺得奇怪呢。

    “現在可以吃飯了吧？”未央調皮地撅嘴道：“我現在餓的能吃下一頭豬。”

    “好好好，我們今天就吃烤豬。”燕老將軍撫掌大笑，揚聲喊管事的備酒備菜，他要喝三大碗。這一局，比他自己贏的還要痛快。

    飯廳裡，老將軍坐在上首，左右坐著燕歸和未央。

    偌大的飯廳平時總覺得冷冷清清，空空蕩蕩。今日只多了一個小丫頭，就好像突然鮮活起來。進進出出的丫頭，忙忙碌碌的僕婦。點燃的炭盆，烤好的乳豬，香氣嫋嫋，熱氣騰騰。

    飯後，老將軍硬拉著未央手談一局才意猶未盡地起身回房休息。

    他老了，得把空間留給兒子，他還想早點抱孫子呢。雖然說小丫頭現在還小，早點培養培養感情還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