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燕歸把一碗蛋羹，兩碗糙米飯，一碗鹹菜湯放在案几上。

    未央正把臉埋在水盆裏，聞言抬頭。

    水珠從嬌嫩的臉頰滑落，滾進衣領深處。

    “吃的什麼？”

    燕歸遞給她一雙竹筷把蛋羹和米飯推到她面前：“路上簡陋，你且忍忍。”

    未央看他端起面前的米飯，就著一碗醃菜湯，狼吞虎嚥吃了起來。

    舉起的筷子，猶猶豫豫地先挑了幾粒米粒嚐嚐，有點硬。又挑了點醃菜湯嚐嚐，太鹹了，還有一股腐爛的奇怪味道。

    等她嚐了兩口，燕歸半碗飯已經下肚。見未央沒動筷子，問道：“怎麼？”

    “嗯......”未央抿了抿唇，為難道：“太多了。”

    端起未央面前的米飯分了一半到自己碗裡，看著她：“現在呢？”

    “還多。”未央索性伸手，自己接了碗筷，把剩下的又趕了一大半壓在她的碗裡。

    最後，自己碗裡還剩下鴨蛋大一團米飯。

    嚐了一口雞蛋羹，勉強能接受。

    未央扒拉了小半碗雞蛋羹，和糙米飯混合在一起，剩下的推給燕歸，自己開始抱著大碗小口小口地吃。

    燕歸抬頭，瞧向她的額頭，而後滑落到紅唇，忍不住輕咳一聲：“臉上。”

    “啊？”未央抬眸看過來，微微一怔。

    “髒了。”

    “什麼？”

    她慌忙抬手去拭，寬大的袖口如粉蝶般跌落下來，露出一抹瑩白。引得燕歸的目光從蔥白的手指一路下滑，直至纖細的脖頸。

    “我來。”

    他方一開口，手已經伸了過來，落在她左邊嘴角上。一粒裹著蛋液的飯粒從她的嘴角拭去，粘到了指尖。

    未央慌亂地伸手去擦，袖上的蝴蝶翻飛，盪出一片光影。

    端是眉目如畫，膚色如雪。

    “不用。”

    燕歸聲音嘶啞，微微拉著尾音，引得未央不由心房顫了顫。

    那一粒夾裹著蛋液的米粒，和著手指含進他的口中，喉頭一動。

    那是一個成熟男人的標誌，看的她杏眼圓睜，一股羞恥感油然而生。

    她......

    她下親吻他的喉結。

    “吃飯。”

    一聲清脆悅耳的撞擊聲響起，是他筷子敲打在她面前的瓷碗上。

    她慌亂地低頭，端起碗，全然忘記了平時嬤嬤教導的規矩禮儀。

    等未央抬起頭來，燕歸正看著她發呆。

    眸色深深。

    “怎麼不吃？”

    白色的藍邊粗瓷大碗，扣着她細細修長的手指，好似端得有點累了，輕輕地放了下來。

    嗯，回頭還是要給她另備一套精緻的碗碟，這個太大太粗糙了，端著都覺得要累壞她的模樣。

    “飽了。”

    未央捉了帕子拭了拭唇角，現在不會有飯粒什麼的存在吧？

    看她吃這麼少，燕歸不由眉頭緊鎖。

    吃的太少了。

    也是，她一個錦衣玉食嬌滴滴的小姑娘，叫她吃軍中伙食，也是難為她了。

    而她還如此乖巧，並無抱怨，讓他不由心疼。

    燕歸沒有說話，把她剩下的飯和蛋羹攪拌到一起，大口大口吃下。

    引得未央不由伸脖子去看。

    有那麼香甜嗎？

    為何她吃，卻那麼難以下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