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呂青候沒有著急忙慌的讓他彙報，而是給他指了把椅子，讓他坐下。

    尚春來身為非資深狗腿，很是聽呂青候的話，即使有違他的本心。

    他顏顏地走到那張椅子旁，然後坐了椅子的半邊，還是虛坐，沒敢將屁股完全湊上去。

    呂青候看破不點破，郭芙蓉看見不能說，所以就讓尚春來這麼坐著了，反正他武功也不差，輕功挺好，這麼坐著也不會累著他。

    呂青候坐到尚春來坐著的椅子的旁邊的椅子上(繞不死你)。

    “說吧。”呂青候將頭上的草帽放到椅子邊上的茶桌上。

    “郭芙蓉，叫人上茶水，看把你師傅渴的。”呂青候放好草帽，又對郭芙蓉說道。

    “好的，老大。”郭芙蓉撅著嘴，然後走了。

    “還不是你拖了這麼久時間。”郭芙蓉心底嘟嚷了一句。

    “前輩，不急，等茶來，潤過噪子再說。”呂青候打斷了尚春來的話。

    “好。”尚春來沒有拒絕的理由和能力。

    兩人這麼尷尬地靜坐了一小會，郭芙蓉就捧著茶壺和茶杯進來了。

    郭芙蓉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然後拿著茶壺站到了一邊。

    尚春來在呂青候的漫不經心地目光下，喝了一口茶水，象徵性的潤了潤桑子，然後他開口了。

    “前輩，您前天讓我查的那事，我都查清了，在榮王出海的第二天，有桑餘人的海船也出現在那片海域，而且那些海船還不是民船，而是軍艦。”尚春來著急忙慌的吐著話，像是吃了燙嘴的麻婆豆腐。

    “有交接?”呂青候問道。

    這事他聽過鬼影劍的版本，但是他不信任鬼影劍，所以就讓神偷門再做一次調查。

    “有。”尚春來點頭。

    “後來那艘桑餘軍艦北上了嗎?”呂青候再問。

    “北上了。”尚春來說道。

    “嗯?還真北上了，那這可就不對了,像這種隱秘的事不應該這麼容易被發現的，尚春來也才查了兩天，就能得到一份結果,那些朝廷專門派去監督榮王的人呢?他們怎麼可能會看不見。”

    “這是哪兒得來的訊息?”呂青候問道。

    “海邊的漁民。”尚春來答道。

    “前輩，您是覺得這...虛晃槍?”尚春來不是一般的狗腿子，他有著不錯的腦筋，並且還能熟練地察言觀色。

    “不管是與不是，結果都一樣。”呂青候沒有高冷地不作答，他只語調輕緩地回一句。

    “前輩，在這次調查中，晚輩還有其他的意外發現。”尚春來緊接著又像是獻寶一樣說道。

    看著自家師傅諂媚的模樣，聽著他自稱晚輩，郭芙蓉還真有些不自在，但她無法阻止，畢竟那是她師傅的意願，她總不能急頭白臉鼻涕眼淚一起淌的對他苦求著不要這麼低聲下氣，不要低賤了自己。

    可惜，她不是小孩,沒有這份權利,所以只能在一旁抱著滾燙的茶壺，求著它給自己多一點的安慰。

    只是茶壺是熱的，但內裡卻是冷的，它只給了郭芙蓉燒灼的疼痛。

    不過這股疼痛也算是‘安慰’了，畢竟它緩解了郭芙蓉的心痛。

    所以郭芙蓉不喜歡自家師傅來這所鄉客園。

    只是郭芙蓉再想想自己，她與自家師傅貌似也無有區別，應該是更有不如，師傅到了他現在這個歲數學會了這些的，而她在她現在這個歲數就學會了這些。

    啊……手好痛。

    郭芙蓉慢慢收回的心思，感受到了手掌上的灼燒痛感。

    她忙將茶壺放到一旁的茶桌上，然後運轉內力到手掌上，試圖緩解疼痛。

    她偷偷瞄眼像座談的兩人，可惜兩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她有些慶幸，也有些失落。

    總的來說還是傷心的。

    閒著心煩，那就再聽他們講話吧。

    “有什麼意外發現?”呂青候拿著茶杯,輕輕吹著氣。

    “大江盟的人當時也在那片海域出沒。”尚春來壓低了氣息,小聲地說道。

    “大江盟那夥人就管著海，出沒在那裏也屬正常,即使是上了榮王的船，我也不覺得奇怪。”呂青候沒有露出驚訝的神情，依舊是輕描淡寫的模樣。

    “呃，他們確實有人上了榮王的船。”尚春來被呂青候的話噎得泄了氣。

    “是那位大江盟副盟主嗎?”呂青候再問。

    前輩以他的智慧還是料事如神，真是不給我半點表現的機會。

    “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嗎?”呂青候又問。

    既然上了船，一位貴為榮王，一位身居大江盟副盟主之職，那麼肯定是要做一番交流，即使是浮於面上的交流。

    "前輩，這是六扇中的暗衛記錄，晚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它偷印了一份。”尚春來從自己的內兜中掏出一張折了三次的紙張豆腐塊，遞到了呂青候面前。

    呂青候接過紙張，慢慢將它攤開。

    抖了抖，紙張原本被折後留下的摺痕立馬就消失，重新變得平滑光潔，沒有一道摺痕。

    這份紙張上的內容很簡單，上面記錄了兩位重要人物大江盟副盟主朱無蕩與榮王羅燁煥的交流記錄。

    看著這份記錄,呂青候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六扇門，是應該誇他手眼通天呢，還是貶他保密太差，亦或者誇尚春來不負神偷門之名。

    算了，這些東西也道不出個所以然來，看記錄最是實在。

    記錄不長，很簡單。

    一個說好久不見，另一個就說甚是想念；一個說飯吃過沒，另一個就說一起吃嗎;一個說天氣很好，另一個就說我不喜....

    這是一大段神奇的對話，似乎根本看不出兩人有實質性的交流，但又像是兩人在對暗號，互換資訊。

    只是這段可能是暗號的對話呂青候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大概能推斷兩人有交易。

    說不定還有關於羅鉉空，所以二百五啊滿世界都有。

    “你看出了什麼?”呂青候將紙張遞給一旁的郭芙蓉，但是這個問題確實對著尚春來問出的。

    “兩人或有結盟，大江盟與榮王或有....聯手的意圖。”尚春來小心謹慎地說著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