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散會
“還有問題嗎?有想要給出的任務嗎?有想要與人交流的話題嗎?若是都沒有,那麼本次會晤便散了。”呂青候發言道。
白展堂搖頭,張端平搖頭,然後郭芙蓉搖頭。
“散會。”呂青候說道。
這一聲過後,幾人便分散著離開了,首先是郭芙蓉,她先走了。
這是呂青候要求的。
然後是白展堂,他認真地看過還停留的兩人,而後就走了。
“下次也弄個面具來。”白展堂心想到。
隨著白展堂的離開,巷尾只餘下呂青候與張端平兩人。
兩人對視了好一陣。
張端平想說話,但是忍住了。
他忽然想到,自已似乎沒有倚仗在這種場臺戳穿呂青候,即使是在現在這種只有他們兩人的情況下。
“路伯啊,你人在哪呢?”
雖然心底有不少憂慮,但是張端平面上還是很沉穩,他的呼吸和心跳就很平穩。
“你不走嗎?”呂青候這時說話了。
他的聲音依舊是那股石刀在磨刀石上磨礪的聲音,那股粗糲感在這時,這片空曠的巷道中,再配上斑駁離碎的月色,還有巷道中刺鼻的味道,此情此景,即使是平常喜歡裝得風輕雲淡的張端平也不免心頭揣揣。
而且以前因為身體原因,總是有命不久矣的感覺,現在他可覺得自己能活到老死,所以怎麼能英年早逝。
其實心跳忽然加快的主要原因在他的推演上,因為他推演不出面前這人下一步會做什麼,似乎有殺機,似乎又沒有殺機,飄忽不定的危險感讓他像是在一道天塹的獨木橋上行走,所以不免就有些恐懼。
“你在害怕?”呂青候接著又說道。
“是。”
張端平點頭。
“怕黑,還是怕我?”呂青候問道。
“都有。”
張端平回道。
“嗯,那我就先行離開了,兔得你怕得失禁了。”呂青候這話說完,人影一閃,就消失不見了。
“呼,差點沒說出來。”張端平長吐了一口氣。
揮了揮衣袍,他感覺藏在袖袍中的兩手的手心黏糊糊的。
是流汗了。
就在張端平分心在自己的手心上的時候,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肩膀有一點點沉。
是有人將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張端平感覺自己的手一點也不溼了。
“敢...哪位前輩?”張端平沉靜下心,聲線也沉穩下來。
既然能讓張端平不發現,那麼肯定就能叫一聲前輩了。
“是我。”粗糲地折磨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辰龍先生?”這個聲音可是讓人死了都不會忘記。
“是我。”聲音再變,變成了另一種聲音,也是張端平熟悉的聲音,那位將子鼠令牌交給他的男人。
“嗯?”張端平依舊沒有著急轉身,不過心底心思百變。
他是辰龍,肯定是辰龍,也是呂青候,他在假扮,他在佈局,至於是什麼局,以這人的野心,這人的實力,也只能是大虞天下,或者整個武林江湖,亦或者天罡榜第一。
也有可能是鬼影劍,亦或者這四人都是同一個人,其他三人都是鬼影劍假扮的,也不對,呂青候那日在城南那兒與鬼影劍對峙了。並且還讓鬼影劍斷了一臂,所以呂青候應該不是鬼影劍。
這麼一來,就得再加一個變數了,他有可能是鬼影劍假扮,也有可能是呂青候假扮,對了,看他的手臂。
張端平急轉的腦筋,想到了粗劣的解決方法。
然後他慢慢轉過身子,壓在他肩膀上的手此時也撤開了。
然後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戴著丁字元號的面具。
這個丁字是一個古老的文字,並不是如今的丁字,若不是張端平博聞廣記,還真不知道這麼一個抽象的的符號是丁字。
看著這個丁字,張端平有些悚然,這個字是黑色的,而面具的底是白色的,所以在現在這麼個環境下,這張面具真....詭異。
“路伯啊路伯,怎麼每到關鍵時刻你都不在呢?”
張端平那叫一個愁啊,因為他看到面前這人的右臂袖袍空蕩蕩的,是鬼影劍。
這位可是個狠人,也是個瘋子,畢竟是敢獨自一人面對七位先天宗師的存在。
不過一念及自已現在面對他,也不會是他的對手,即使是路伯來了也最多自保自身,畢竟這位鬼影劍前日可是壓制著七位先天宗師。
若不是呂青候出現,這七位先天宗師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而且那日的氣柱狼煙給全城的武林人士烙下了深刻的印象,天象變動,世道沉淪,好似他就是一位陸地真仙。
很多人都覺得天罡榜第一的羅鉉空可能都不是他的對手。
現在面對一位狠人與瘋子的結合體,又聯想了這麼多,張端平惴惴不安的心,忽然就平靜下來了。
這就好像曾經的他能夠坦然面對殘破不堪的身體慢慢走向終點的現實,現在他也能接受突然死亡了。
大概就是無力反抗,那麼就坦然接受。
“我說過回見過丁。”說道。
“我還以.....輩您不會來呢。
張端平面具下的臉顯得苦澀,說話的語氣也滿是苦味。
“你有為好長輩,困住他可是不容易。”‘丁'說道。
“路伯?他沒事吧?!”張端平立即就緊張起來了。
“沒事,不過是讓他在那兒多轉了幾圈。”丁’一指紅葉巷巷口。
張端平順著'丁’僅存的那條手臂看去然後就看到紅葉巷巷口確實有一人站著。
那是一位白髮蒼蒼的灰衣佝僂老人,他的臉就朝著紅葉巷,但是卻好似沒有看到紅葉巷中的他以及'丁’。
看了一陣後,沒有看到他想要找的人,他便以他佝僂的身子所不匹配的速度快速離開了巷口。
不過離開沒多久,在張端平收回目光後,咻的一聲,那灰衣身影又回來了,只不過他是騰閃在紅葉巷兩邊的屋頂上,他的目光像是鷹隼在
巡視大地,掃過整條紅葉巷。
這麼一次後,他方纔離開。
“好了,你家長輩走了,咱們也聊聊吧。”'丁’在老人飛身過後說道。
“前輩有何事要晚輩效勞?”張端平看了剛剛那一蒂,也沒有什麼僥倖心理了。
“查榮王。”'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