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背影的主人似乎感應到了身後的目光，於是在影影綽綽的腦袋中轉了身。

    “唔，不是。”郭芙蓉剛升起的期待直接砸落在地，碎成八瓣。

    郭芙蓉見過溪南劍神的臉，所以她一直銘記若，但是現在這張平平凡凡的臉卻不在她的記憶中。

    除了有那麼一圈絡腮鬍增添了些許成熟的魅力外,這人從眼睛到嘴巴,再到鼻子,都很平凡。

    不像呂青候，鼻子和眼睛都出眾，脫離了平凡，但是卻未走路英俊的行列。

    郭芙蓉是在寧安城的碧芳居見到的溪南劍神，雖然之後被揭穿是由鬼影劍假扮,但是鬼影劍既然假扮了，那肯定是按照溪南劍神的臉來假扮的，所以郭芙蓉自認為自己還是見過溪南劍神的臉的。

    而且深深記牢，那張臉很好看，恍若神人，驚為天人，首推的便是其眼睛，其中滿是神氣，好似藏若劍鋒，但又藏若紅花嫩葉，好似包容了天地，但又獨獨圈定了人。

    所以單獨看其眼睛,便能深深記住他了,也不需要看他的其他面部了。

    “好似我只看了一雙眼睛。”郭芙蓉這時回想驚覺。

    郭芙蓉再回想起那次陪著呂青候去找她師傅時遇上的那人，呂青候說是溪南劍神，而她當時只覺得.普通通一個人，手中甚至沒有抱劍，這是溪南劍神嗎?所以當時郭芙蓉並沒有記下那人的臉。

    “不會溪南劍神就是這般樣子吧?”郭芙蓉覺得自己摔落到地上的期待被車草碾了個粉碎。

    而在郭芙蓉暢想之際，呂青候已經湊到那人身前了。

    兩人對視一陣,然後呂青候笑了，那人也笑了。

    “是我看走了眼。”那人淡笑道。

    “葫蘆哪裏得來的?"呂青候卻指了那人手中圓滾飽滿的葫蘆。

    “海里撿的。”那人笑著迴應道。

    “你怎麼不閉關?”呂青候又說道。

    “好了，完了，是溪南劍神。”郭芙蓉耷拉下眉頭。

    “你已經幫我們破開了界限，哪還需要閉關,我只待與他一戰後找個地方突破。”那人爽朗一笑,然後又一指隔了好幾個人的郭芙蓉，“她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你的外貌與故事中的人設極度不符，使她的少女心碎了一地。”呂青候說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語句。

    “嗯，有點難懂，但還是懂了。”他愣了愣，然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講話果然順暢。”呂青候笑道。

    “你來這多久了?"呂青候又問道。

    “我來泊洋十二天了，來這艘船一個時辰了。”他回答道。

    “原來你不是看熱鬧，而是來喝花酒的啊。”呂青候戲謔道,並抬手杵了杵他的胳膊。

    這這這....郭芙蓉覺得自己剛纔就不該聽信呂青候的話，上這艘船。

    多年對溪南劍神的幻想,在呂青候這麼幾句話下,破碎成粉渣。

    “聽說這艘如月坊上有美酒，海龍涎，所以特來試飲。”他面色不變，舉若手中的葫蘆回道。

    “味道如何?”呂青候問道。

    “不如大理猴兒酒，也不如汝南女兒紅，大大不如天山冰酒。”他搖頭嘆氣道。

    "這位客官,您在這酒主人面前如此評定這海龍涎,是不是有些不地道?"那胸有點胖的女人擠過人群,輕聲細語道了一聲嗔怒。

    “我花了錢的。”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女人後話未出，便直接被堵在了喉嚨眼。

    她已經注意這人良久，從他上船時就注意他了，畢竟江湖走多了，人看多了，所以總能看到有些人身上與衆不同的東西，她與郭芙蓉一樣，看到了這人身上的孤獨，但未想到溪南劍神身上，當然，現在也沒有想到，畢竟有人有意遮蔽了一些話。

    此時花船爆炸已經塵煙盡散,那些六扇門捕快與大江盟人員正在清理海面，找尋他們想找的人。

    既然熱鬧沒了，女人自然也就將心思放到其他人身上了，當然，她的心思一直在這個平平無奇的男人身上。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是一位宗師人物。

    若是能抱到一個宗師人物的大腿,她願意戒男人一-年，專心服侍這位大人物.若是大人物願意讓她服侍一生,那她便願意戒男人一輩子。

    只是這位大人物有些不解風情,愣是用這麼一-句她萬萬沒想到的話堵了她的嘴。

    “難道真是來喝酒的?而不是來喝花酒的?”女人心底裏滿是不信。

    信他個鬼，這些個臭男人都壞滴很。

    “你讓讓。我先來的。”

    就在女人愣神之際，郭芙蓉擠了上來，並且一甩水牛腰,將她項到-旁，然後郭芙蓉順勢向前,來到了呂青候與那人身前。

    “我想要個簽名。”郭芙蓉笑道。

    此時她也想開了，這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紙上人物,他專情多情都不在時，畢竟她自己有時也會想若與呂青候合過一輩子，然後下一刻就不想了，總之人心多變，以己度人，而不是以臉看人。

    不過...臉還是很重要的，所以她要個簽名就夠了，其他東西就不再奢求了。

    至於簽名這東西則是呂青候教她的留念方式。

    “也是個鬼才。”郭芙蓉有時候接收到呂青候奇思怪想與胡亂語句後，便在心底嘀咕句。

    嗯，鬼才的這種用法也是呂青候教的。

    “嗯?”但是郭芙蓉面前這人卻被她的主動以及話語搞蒙了，就好像那個被郭芙蓉撞了腰的女人，他們都看了。

    除了這兩人，那些想要圍觀好戲的人也有些情。

    簽名?籤啥名?是蓋章嗎?

    “沒筆。”這人愣後很快反應過來。

    “喏。”一邊的呂青候遞過來一隻蘸過墨汁的毛筆。

    這是呂青候從船艙中攝取來的。

    筆桿上面還有些許胭脂印。應是船上姑娘討好那些喜歡逐文逐墨逐華美詩詞的客人所用。

    畢竟把臂同遊泛舟大洋這事已經做到了，這些天下來也沒什麼新意了，所以就弄些詩文來**。

    這人接過毛筆,然後揮毫到呂青候並攝取來的白紙上。

    字跡挺瀟西，但是歪不扭扭:有劍有酒有江湖。

    “小羅，我們一定要穿著這一身官皮嗎?”肖雨捏了捏身上被海水浸透的衣服，並且她整個人也像是剛從海水中打撈.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