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道歉(一)
秦山剛剛被氣得頭暈目眩的,此時他已經冷靜了下來。但只要一想到秦如鬆在雲樓所做之事,還是頭疼的要命。
“你們自己問問你們的好孫子、好兒子今天到了幹了什麼好事!”
然後秦如鬆便又將今日雲樓之事又說了一遍。
秦建成聽完之後,直接軟倒在地,然而他夫人和他母親並不知今日朝堂之上發生了何事,只以為是秦山害怕秦相得罪了柳琦背靠的段家。
雖然這確實是一件混賬事,但也沒到打秦如鬆的地步啊。
秦相夫人對她夫君的行為十分不理解:“咱們傢什麼時候怕得罪區區一個柳琦了?還是說你對她背後的段家非常忌憚?你可是本朝首輔、兩朝元老啊,就算他們段家真能為柳琦與咱們作對,難道以你幾十年在朝的手段,還不能應戰嗎?”
秦山顯然已經懶得解釋了,他現在在想,要如何收拾這個殘局。
於是今日也上了朝的秦建成對他母親和夫人解釋道:“此前荊侯落馬一事,是假的!”
不知情的其餘幾人皆是一臉震驚,不可置信的模樣:“你說什麼?什麼叫‘假的’?荊溯被抄了家這事還能是假的?”
“是假的,這是陛下和荊侯之間的計劃,他們故意以此計讓北國對大麗的戰備掉以輕心,前段時間,荊侯親自率領將士將北境治亂平息,北疆大捷的訊息今日剛從一線傳了回來,不日,荊侯便將回京。到時候他不僅官復原職,爵位依舊,陛下還將重重賞賜。”
頓了頓,秦建成指著被母親抱住頭的親兒子:“你們倒是說,這小子到底得罪了誰?那可是荊侯啊,就是從前,文武百官誰都不敢惹的人啊,現在他身上又多了一道軍功,這大麗朝還有誰敢與他作對?”
秦建成越說越絕望,越絕望看秦如鬆這小子就越來氣,他也恨不得扇這個沒出息的兒子一巴掌,若不是有秦相夫人攔著,秦如鬆剛沒被打的那一半臉蛋怕是也要腫起來。
秦如鬆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如此辱罵柳琦,等荊溯歸京,若是柳琦將今日之事再添油加醋地跟荊溯告狀,照荊溯那記仇且心狠手辣的性子,到時候恐怕秦家不會有安生日子可過。
若今天秦家得罪的是段家,那此事可大可小。可偏偏得罪的是荊家呀,荊溯又是出了名的陰晴不定,他若是盯上了誰,就會死死地盯住,讓人永無安穩之日。
秦山不敢冒險。
想到這些,秦山無奈的拍桌:“為今之計,只能讓這兔崽子去給柳琦當面道歉,求得她的原諒。快去準備一份大禮,午後我親自帶著這個不肖子孫登門拜訪。”
秦如鬆一聽,他不幹了:“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要我去跟那個賤女人道歉,爺爺你還不如打死我算了!”
本來就已經怒氣衝頂的秦相,被他這般無理取鬧頓時火冒三丈,氣得他直接搬出了家法。
見秦山拿著鞭子,秦相夫人才知他是動了真格了,雖然秦如鬆今日鬧出的這事確實棘手,卻也不至於要動家法。
她嚴肅道:“孩子不願意去,我去!有你我夫婦二人一同前去給柳琦道歉,已經算給足了她面子了,再說了,柳琦明面上到底叫咱們細蘭一聲母親,再不濟就讓柳琦的父親咱們的女婿柳瑱出面,我就不信了,她柳琦再怎麼樣,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吧。”
秦相夫人果然厲害,幾句話就抓住了要害,柳琦到底是柳瑱的女兒啊,她就算嫁給天王老子,也得敬重自己的父親吧!
她說完,書房裏的眾人顯然鬆了一口氣,沒剛纔那麼死氣沉沉了。
秦如鬆見自己不用去給柳琦道歉,他從地上爬了起來:“今天柳安那小子也在,你們快去找姑父吧,有姑父出面,看柳琦那賤人還敢這麼囂張麼!”
秦建成沒忍住,踹了秦如鬆一腳。
他對秦相說:“兒子這就去找妹夫談論此事。”走前還交代了他夫人先準備一份厚禮。
柳瑱知道荊溯此前落馬之事是個幌子,他還真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下朝時,同僚們跑過來對他道喜時,他的心情更是一言難盡。
他現在真是悔得腸子都要青了,若是早知道荊溯並非真的被貶,此前他一定不會如此冷落柳琦,如此不將荊溯放在眼裏。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呀。
柳瑱現在只盼著荊溯能不記他的仇就好,至於要沾他的光,他是萬萬不敢想的。
其實整個朝廷官員,除開他,還有很多人也都是戰戰兢兢的,個個回去之後都在琢磨自個兒之前有沒有對荊溯做什麼落井下石之事。
那些發現自己沒有做過什麼能讓荊侯回來報仇的事情之人,都是深呼吸一口氣,拍拍胸口。而那些發現自己得罪過荊溯的,則是怕的差點想要罷官,乾脆帶著妻兒和財產遠走高飛得了。
當然這也就是想一想,因為他們非常苦逼的想起,以前荊溯追殺過一個人,那人都遠遁他國了,愣是被他找了出來。呵呵,所以罷官遠走高飛的計策是不可行的。
然後大家便開始絕望的發出哀嘆。
【等死吧!】
因此,柳瑱在家走來走去絞盡腦汁冥思苦想時,秦建成上門說的事情,他當時真的如同被人用錘子砸了一下腦袋。
然後不顧秦建成在場,他把柳安叫來,重重的踹了幾腳。
柳安被父親打了,且還當著舅舅的麵打的,他委屈啊,明明當時他只站在一邊,那些罵柳琦的話全是秦如鬆一個人講的。
他小聲的嘀咕非但沒讓他爹心疼,反倒又給了他一腳。
柳安閉嘴了。
秦建成:“此事只能由你出面擺平了,畢竟你是柳琦的父親,你的話她總要聽的。”
秦建成因是秦相的兒子,而自己只是秦相的女婿,二人之間的身份差了許多,之前秦建成可從沒用過這樣有些伏低做小的語氣同他說過話。
柳瑱的心裏還有些暗暗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