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虛偽的嘴臉
聽見段之奕的聲音時,白玄山心頭一跳。
尤其是想到剛纔不久,自己腦中出現過剎那間的不對頭的想法,他還有些心虛。
“車裏麵是不是柳琦和白前輩?”段之奕撩開了自己馬車的門簾,衝着荊府駕車的護衛問道。
護衛點了頭,同時,柳琦也掀了車簾探出腦袋來:“段公子,好巧啊,你車上段夫人也在吧?”
段夫人的聲音從車裏傳出來:“在呢在呢,咱們應該都是去景王府賞梅的吧,巧,一塊兒走吧!”
兩人隔著馬車,算是打了招呼。
段之奕卻從自家馬車裏出來,鑽進了荊府的馬車,邊鑽邊說:“你們車裏熱鬧,我跟你們搭個伴,柳琦,可以麼?”
柳琦笑著翻白眼,開玩笑說道:“你人都上來了,我要是說不可以,難不成還能踹你回去不成?”
段之奕看著白玄山傻笑:“白前輩,之前你教的曲子,我可學會了,什麼時候咱們笛琴合奏一下?”
白玄山想象了一下在某處環境清幽,二人合奏的情景,對上段之奕這小子熱切的目光,他咳了兩聲。
“等回頭有空的時候吧。”
“我隨時有空!”段之奕先舉手答道。
他不知道自己這麼急切,落在白玄山的眼裏,有多麼可愛和漂亮,一時有些不自在的別過了眼睛。他爲了掩飾心裏莫名其妙的感覺,撩開了車窗的簾子,看了看外面的雪景。
他自己心裏默默的計算著,自己過完年都四十有六了,而段之奕才二十六,自己比他足足大了整整二十歲,這差得也太大了些……他若是正經成家生孩子,自己的孩子也有他這麼大了。
白玄山意識到自己正在想什麼,立刻打住,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居然年齡差都開始在意了?
車裏多了一個人,柳琦一點都不在意,這一路上倒是有趣多了。
“之前只知你風流倜儻的名聲在外,卻不知你這個人還很跳脫風趣,風流倜儻這四個字配你,不足。”柳琦笑著打趣道。
之前對柳琦有過些許想法的段之奕,面對柳琦這番評價,他能坦然接受:“其實你家荊溯外表看起來冷冷的,不愛說話,但他這個人也很風趣幽默,且說話帶冷刀子,我們常常被他噎到沒話說,就連陛下都經常被他暗諷。”
柳琦苦惱道:“有嗎?你確定麼?我覺得我家荊溯很好啊,他說話很溫柔的。”
段之奕:“……對不起我忘了,你們兩個是恩愛夫妻。”
白玄山看著外面的雪景,卻忽然笑了一聲,很輕。
荊府的馬車和段府的馬車一前一後,不爭不搶的,先後到達了景王府大門處。
這府門口已經站了很多貴婦了,柳琦還又些驚訝,這麼冷的天,怎麼一個個的都站在前院。不過很快,景王妃任雲霞走過來告訴她,太后就快要到了。
“聽說隨行的還有皇后娘娘,若不是因為越貴妃產子不久,她也是能隨行出宮的。”
“畢竟是景王府辦的宴會,又是太后明旨要求辦的,這樣的面子除了宮裏,就是這兒了。”
有人在後麵說著,聲音不大也不小,卻讓該聽的人都能聽到。
白玄山和段之奕已經由景王府的僕從先帶至男賓聚集的客廳,按理說,太后來了,他們也應當出來迎接的。但景王妃考慮的是,在場多為女眷,便讓男賓在客廳等著,待太后到了,他們再一併到太后跟前拜個禮便成。
畢竟當初太后說了,賞梅為主,不拘禮數。
在這等待的過程當中,任雲霞看似無意的跟柳琦閒聊了幾句。
“今日因為家裏辦宴會,所以阿明沒去麗人館,這一日的工錢你便別給他算了。”
“令弟的確很有商業頭腦,今日他沒去,事出有因,麗人館早就立了規矩,只要是情有可原的請假,工錢照發。再說了,令弟一天的工錢也沒多少,我沒必要剋扣這點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更何況柳琦還是故意這麼說的,誰讓任雲霞老是要和她套近乎。
任雲霞被刷了面子,也只不過是一瞬的不自在,很快接過了茬:“我弟弟也不缺這點工錢,主要是能在京都麗人館學本事,這纔是最重要的,小琦你說是不是。”
柳琦點頭:“令弟在麗人館幹得不錯,也很得其他員工賞識。”
“聽說京都麗人館準備明年開春在全國各大城鎮開設分店,我倒挺想為我弟弟再做一次說客,希望到時候能讓他歷練一番,獨自負責一家分店。不過你放心,他若是做得不好,一切虧損由我景王府承擔。”
柳琦略帶歉意道:“分店負責人的事情,我說了不算,這個到時候是由館內員工集體選投,若是令弟被選上了,他自然可以擔當某一處分店的負責人。若是沒能選上,我就算是老闆,也不能自己帶頭壞了規矩。”完了她又說了一句:“不過令弟自入館以來,一直幹得不錯,我想他被選上的機率很高,王妃不用擔心的。”
任雲霞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些。
柳琦大約在外面站了一刻鐘,宮裏的儀仗總算是到了,她暗暗鬆了一口氣,若是再被任雲霞揪著扯東扯西的,她都快要崩潰了。
“太后駕到!”
“皇后駕到!”
“妍妃駕到!”
“薇嬪駕到!”
眾人一頓跪拜,柳琦倒是沒想到,除了太后和皇后,妍妃和薇嬪也來了。
後來柳琦才聽別人說了一嘴,王薇薇懷了龍胎。怪不得看她神采奕奕,原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隔著好幾個人影,皇后和柳琦對視了一眼,對方微微含笑,衝柳琦點了點頭。
皇后自上次被人毒害,便絕了想要壞孩子的念頭。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不過是想要個孩子,卻被有心人抓住了點致她於死地,甚至連累了無辜的柳琦。
如若不是白醫聖恰巧來到京都,又如果不是白醫聖正好是柳琦的舅舅,恐怕她的這條命早就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