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李太師與秦相敘舊
陛下和太后沒來,殿內眾人還很鬆快,柳琦坐的位置視野很好,她一眼掃過去,發現大部分都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塊兒寒暄聊天。倒是越往前,人們坐的越是端正,不經意間,她看到旁邊緊挨著的是秦相夫婦,再後面則是秦建成夫婦。
這時,有人端了酒杯過來,看樣子是專程來與秦相搭訕說話的。
“老秦,怎麼今日不見你寶貝孫子?你往年參加這種宴會不是最愛帶上你孫子嗎。”
秦相微微變色,很快平復,端起酒杯迴應道:“孫兒適逢身體不適,所以沒來。倒是老李你呀,你從外地回來後,我竟事先不知道,一直未能上門拜訪。如何,這次又有什麼收穫?”
李太師和秦相一直都是知交好友,都是兩朝元老,二人年紀相仿,雖性格不同,但志趣相投,還算說得上話。
李太師多年保持著灑脫不羈的性子,一聊起自己的喜好,便能說個痛快,他乾脆在秦山旁邊席地而坐:“你還別說,這次我還真有個收穫!白玄山你還記得吧?”
“你說什麼?白玄山?”秦山略微有些激動,他後面坐著的秦相夫人也聽到了白玄山這個名字,立時將腰背挺直,伸長了耳朵,激動更甚秦山。
李太師對秦山的反應很滿意,到底同他是一輩之人,不像宋長景那般不知他們老一輩人對白玄山的狂熱。
“就是白玄山,我無意間得到了一張白玄山親手所繪的地圖,上面可看出他的蹤跡一二,我打算明年開春去這張地圖所指地方走走,看能不能獲得更多線索。”
秦山再顧不得其他,他張口就說:“為何明年開春纔去,這才八月中旬啊?”
李太師沒多想,笑道:“你忘啦,今年老頭子我,得在李氏學堂授課,這兩年一次的傳道解惑,先祖留下來的規矩,在我這兒可不能有例外。”
“看我,一聽到白玄山,一下子腦子沒轉過來,糊塗了不是!”秦山儘量壓下自己的激動,但眼睛裏依舊充滿希冀:“可否讓我看看這幅地圖?”
李太師二話沒說:“當然,明日你來我府上,一定好好給你展示。”
秦相和李太師的對話並未刻意降低聲音,柳琦離的不遠,也就隨意聽了幾句。她對白玄山倒是不太在意,倒是李太師說他今年要授課之事。
她家荊子恩若是可以入李氏學堂聽學,倒是非常不錯。若是有幸還能得李太師親自教誨,那就更好了,畢竟李家可是天下聞名的大學世家,才能教出李後這般真正賢惠大氣的一國之母。
柳琦已經尋思著明日遞上拜帖,看看能不能見一見這位李太師。
“在想什麼呢?”不知何時,荊溯過來了。
柳琦回過神來,對上荊溯的眼睛:“李太師今年將親自授課,我在想若是恩哥兒能拜入他的門下,就算當個小學童也好啊,恩哥兒已經十歲了,算是個大孩子了,正是開蒙立智的好時候,也是關鍵的時候,若是能有一位像李太師這樣的大學士作為恩哥兒的啓蒙老師,是再好不過了,你覺得呢?”
曾幾何時,柳琦根本不敢直視荊溯的眼睛,總覺得對方的眼眸過於鋒利刻薄,讓人無所遁形。可現在,她對上荊溯的目光,已經能夠說話不帶喘氣的,當然得除開對方偶爾故意使壞讓她臉紅心跳的情況。
李太師已經回了自己的座位,他作為帝師,座位僅次於皇室。想要和他搭話寒暄的人更多,但他此時正和姍姍來遲的宋長景說著些什麼,別人見此情形也不太好上前。
荊溯拽了顆又大又亮的綠葡萄喂到柳琦的嘴裏:“讓子恩入李氏學堂不難,不過要拜李太師為師長,就算是我,也難以辦到。”
綠葡萄被柳琦咬破,豐富甜蜜的汁水頓時沁滿她的口腔,她吞下去之後,說:“傳聞李太師為人瀟灑隨和,若是你我夫婦二人帶上恩哥兒上門誠心請求的話,你覺得李太師會答應嗎?”
“既然你這麼想,那就試試吧。”荊溯滿眼都是柳琦,笑得開心極了。
這殿內多少雙眼睛都看著他們啊,方纔荊大侯爺親手喂葡萄的舉動至今讓很多人傻眼,大家實在難以想象,令人聞風喪膽的荊侯竟然還有如此溫柔似水的一面。
然而喂葡萄其實還不算什麼,接下來的一幕才讓他們目瞪口呆。
那就是從沒有笑臉的荊侯,居然笑了。
不僅笑了,還笑的如此燦爛。
底下人忍不住在心裏想,有生之年能見到荊侯爺笑這件事情真是難得啊!
不過在看到柳琦之後,大家又覺得荊侯能對她笑,也是合情合理的。畢竟換做是其他男人,對上柳琦這樣的美貌,也難以不動容啊,甚至更加把持不住。
再怎麼說,荊溯也是個男人啊。
荊溯對柳琦的座位不滿意,他徒手將橫在柳琦和他之間的長桌搬至一旁,又連椅帶人的把好好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荊夫人搬至自己的身旁。
搬開桌子時的粗暴和搬動柳琦時的溫柔形成鮮明對比。
方纔只是說話,柳琦並未覺得有什麼。可荊溯這一下,動靜可就大了。幾乎是瞬間,柳琦就感覺到紮在她身上的目光突然多了起來。這些目光雖無聲,但她也覺得跟被火燒了似的。
“這麼多人,你幹嘛呢?”柳琦將眼珠子瞪得圓圓的,對荊溯這個罪魁禍首低呼道。
荊溯認真道:“這麼多人怎麼了,本侯就是想讓他們都看著,你是我的。那些宵小之輩,休想覬覦。”說完,又給柳琦餵了一顆葡萄,他知道柳琦愛吃。
柳琦被荊溯的話弄的哭笑不得,她側身仰起頭看向身邊的男人:“胡說什麼呢你,明明是你老是被別的女人惦記著。前日你們遊街時,我可看見不少姑娘往你身上拋香囊,聽恩哥兒說,從前還有給你丟肚兜的,我”說著說著,柳琦忽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