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跨過火海。

    真·砸破冰山。

    真·乘風破浪。

    黑函結界就這麼大，戰場就這麼大。

    縱使堀越一女可以上天入地，在姚從心這種要把她追殺到天涯海角的決心面前，就算上天入地又如何？

    姚從心們始終朝著堀越一女逼近，不管她如何抵抗，不管她如何躲避，不管她如何歇斯底里或是智計百出。

    姚從心只是前進，前進，再前進！

    他甚至直接把這句話變成了戰吼，一步一聲！

    別說姜柔菩，所有看到了戰場上場景的人，都感覺內心有吐不完的槽。

    “就這？就這？就這？”

    “不會吧？”

    “那只是等級一啊！他虛張聲勢一下你還就真的信了他是等級三？”

    “不會吧？等級三被等級一攆著跑？”

    “還手啊！你倒是還手啊！”

    ……

    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

    “你們到底哪邊的啊？”

    “不是，這和是哪邊的沒關係吧？”

    “就是……我下去都比她打得好。”

    “太埋汰了啊！”

    “等級三啊！”

    蘇晴覺得，自己的同僚們會有這種表現也是合理的。

    先說姚從心，雖然可以誇他機智，但有一說一，沒必要把他吹得太高。他那點機智，撐死也就毛利小五郎的水平，因為他的所有智謀，純屬瞎貓碰到死耗子。

    唯一值得稱道一下的就是，他敢試，而且試的東西有點多。只要他張口，不出三句話就要詐這群女人一下。

    但老話說得好，Q得準不如接得準。姚從心那點淺顯得在燧丘用出來估計得打一輩子光棍的演技，居然真的能騙到那群女人？

    再說堀越一女，這個女人，是真的蠢。

    那是異能力啊！這麼多種的異能力啊！但凡有點燧丘初中生水平的知識儲備就能玩出花來的異能力啊！更何況這些異能力還能相互配合乃至融合。

    因為姚從心破解了幾次進攻，堀越一女就放棄了姚從心左邊身體那巨大到絕無僅有的罩門。

    因為姚從心說自己是等級三，堀越一女就不敢再用大招。

    因為姚從心勉強擋下了幾次攻擊，堀越一女就急躁地爆了底褲要玩命。

    因為姚從心幾具無頭屍體站起來了，她就放棄了再對姚從心肢體的破壞。

    你多試幾次會死？有耐心一點會死？但凡有姚從心三成功力，姚從心這會兒已經成篩子了！

    各種意義上。

    雖然會弄成現在這個局面，完全都是堀越一女自己作的。但所有看客，都有一股看見劇情殺時的那種，不夠爽的感覺。

    姚從心不需要爽。

    他只要堀越一女死！

    “前進！”一聲吼，一次齊刺！

    六杆長槍一齊紮在堀越一女身上，一齊突破堀越一女的源質，一齊在堀越一女身上留下六個窟窿。

    並不深。

    但對堀越一女又是一次足夠震撼的衝擊。

    “他能擋下我的攻擊”和“他面對我的全力一擊居然還敢反抗而且成功了”是一件事，但給人的衝擊力是不同的。

    “他能和我勢均力敵”和“他居然能破解我所有的攻勢看穿我所有的意圖”是一件事，但給人的衝擊力是不同的。

    同樣的。

    “他能傷害到我”和“他的每一次攻擊居然都能攻破我所有的防禦並且能打傷我”，是一件事，但給人的衝擊力是不同的。

    這就是軍隊！

    當一支軍隊的所有人，足夠同步，足夠默契，上下一心，共進退同生死時，

    氣勢會給所有人錯覺，“一支軍隊能做到的事”等於“軍隊裡的每一個人都能做到相同的事”。

    姚從心，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一個槍兵，左邊身體會有巨大的罩門，機動性會有致命性的不足，爲了保證動作靈活護甲不能太沉重以及太全備所以防禦性不好。

    但一排槍兵，他左邊是一整個同僚的右邊，有先鋒有殿後不用擔心顧頭不顧腚，護甲防禦性不足可以讓同僚照顧。

    一支軍隊能做到十分，一個士兵是不能做到一分的。但所謂氣勢，姚從心此刻所展現出來的東西，就是要讓堀越一女覺得，一個人，不僅僅能做到一分，更能做到十分。那十個人，就是一百分！

    這種演算法能把所有考數學吃飯的人氣死，但能讓姚從心笑出聲來，雖然姚從心一點也沒有要笑的想法。

    “嗷嗷嗷啊！”堀越一女狂嘯！

    “轟！”源質爆發，一如既往的大雜燴！

    比前幾次，姚從心們，又有了進步，這次一步未退！

    然後，出槍。

    又再次有了進步，那長槍，這一次扎得更加深入。

    拔槍，刺！

    連上了！

    首次！經過換招之後！姚從心首次連上了攻擊！

    於是！

    “前進！”姚從心們齊聲怒吼！

    拔槍，刺！

    “前進！”

    拔槍，刺！

    血！

    “前進！”

    拔槍，刺！

    大捧的血！

    姚從心一如既往地冷靜，一如既往地殘酷，一如既往地，強大！

    “前進！”

    “拔槍，刺！

    強大，從來不是指什麼財力物力，也不是指武力，更不是指暴力！

    姚從心不知道強大是什麼，但他絕對不認同！那些高天原人眼中！關於強大的定義！

    “前進！”

    拔槍！刺！

    堀越一女視線朦朧，已經幾近無法視物。

    藥效已經過去，源質已經耗空，而她，也早就已經，沒有再戰的決心。

    她已經接受了自己會輸的事實。

    只是不甘心也不敢，去死。

    而姚從心，就是想要她死。

    “前進！”

    拔槍！刺！

    六杆長槍的一尺槍頭，完全沒入堀越一女的身體，將之貫穿！

    而此刻的堀越一女，已經千瘡百孔，全身都透風，甚至透光。

    “收！”姚從心們齊聲大喊。

    “唰！”六杆全身赤紅的長槍收回。

    堀越一女的身體失去了支撐，摔在了地上。

    “前進！”

    六個姚從心，一齊單腳離地，把全身力道都壓在長槍上，往地上！往堀越一女身上！奮力一貫！

    把堀越一女，固定在地上。

    “拔刀！”

    姚從心們，一對一，相互把對方的刀拔出來。

    “夠了！”雖然明知道姚從心聽不到，但姜柔菩還是這麼喊了一聲，然後一巴掌拍在完全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到了身邊的保險員保管的那個紅色按鈕上。

    所有人都驚了，這搞毛？

    蘇晴更是驚了。

    她都不記得姜柔菩有多少年，像現在這樣，“露出”這種“神情”來了。

    然後她猛地反應過來！

    他們居然看入迷了！而且眼看著一個年輕人幾乎要墮入邪道居然還忘記了阻止？！

    繼而以一種玩味的眼神看向姜柔菩。

    雖然現在有點不合適，但她還是忍不住看著姜柔菩開始浮想聯翩，比如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法。

    繼而像條毛毛蟲一樣在那裏扭動起來。

    姚從心突然感覺一陣空虛，力量、源質、氣、精神，所有支撐他戰鬥至今的東西，都被瞬間抽離。

    他感覺自己簡直就是一個突然被扒了氣門芯的輪胎，瞬間就乾癟了下去。

    然後才發現自己的異能力居然消耗居然如此之大，他無法再維持自己的異能力，六個姚從心一齊崩塌，然後在一個新的地方，生成一個新的姚從心出來。

    “存在確認，專員斷頭臺。”

    “反推程式表示，他的異能力是模因生命的可能性為百分之九十九。”

    “圖譜顯示，他在使用異能力的過程中，受到的傷害會累積，並在一天之內爆發出來。”

    “圖譜顯示，存在在他使用異能力的時間內殺死他的辦法，已經列為保密事項，等級A。”

    ……

    “警告！他在試圖行動！”

    “警告！追加事項！他的傷勢會在他試圖再次戰鬥時爆發出來！”

    “警告！他如果繼續行動……臥槽？”

    血咒術·續戰

    烙印·鐵與火·重燃

    “嘶噗~嘶噗~嘶呼~哄呼！呼！呼籲……”

    姚從心，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抓著，他用最後截留的源質，煉成的斧頭。

    他的頭搖搖欲墜。

    他的左腿缺乏能源，已經是一塊廢鐵，最多算是一根太過沉重的柺杖。

    “伍陸叄！”

    {已經幫助你接通玖捌嚶。}

    “你想幹嘛？”

    姚從心頓了一下，歪頭。

    “你誰？”

    “姜柔菩。”

    “哦。”

    ……

    說話的當兒，姚從心依舊在繼續前進。

    “你想幹嘛？”姜柔菩發誓，她起碼已經二十年沒有這麼忍過一個人了。

    “殺了她，繼續殺了她。”姚從心看見堀越一女身上那些長槍，已經隨著他的異能力解除消散了。

    於是把斧頭橫在身前端著，小心為上。

    “你知道你剛剛在幹什麼嗎？你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嗎？”姜柔菩繼續問。

    姚從心猶豫了一下。

    “現在知道。”姚從心慎重地回答。

    “對，我確實知道。”姚從心又再補充了一句。

    姜柔菩，結束通話了“電話”。

    指揮所裡面，所有人都側目看她。

    你們這是在打什麼啞謎呢？

    只有蘇晴，在一邊邊啃著手指甲邊姨母笑。

    姚從心站到了堀越一女面前。

    “嘿，你好。”姚從心和她打招呼。

    “我現在要殺了你。”

    “嗯，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舉斧！揮落！

    他只是要告訴對方一句，並不是想要聽對方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