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捌嚶？”

    {本次任務結算獎勵已經到賬，你的賬戶餘額為200鏑，和燧丘幣17096元。}

    於是姚從心心滿意足地躺好。

    “玖捌嚶？”

    {本次任務結算獎勵已經到賬，你的賬戶餘額為200鏑，和燧丘幣17096元。}

    於是姚從心翻了個身在座椅上拱了拱。

    “玖捌嚶？”

    {本次任務結算獎勵已經到賬，你的賬戶餘額為200鏑，和燧丘幣17096元。}

    於是姚從心把自己的左腿拆下來，右腿從座椅上放下來，這樣才能在座椅上躺好。

    “玖捌嚶？”

    “夠了啊！”金銀從駕駛座猛回頭，吼！

    {本次任務結算獎勵已經到賬，你的賬戶餘額為200鏑，和燧丘幣17096元。}

    “嘁，嘿嘿嘿嘿。”姚從心先是不屑地對著金銀翻個白眼，然後開始痴漢笑。

    “叭！叭！叭！”金銀用力懟三下喇叭。

    姜柔菩在一邊幽幽地說：“你這樣很危險的啊年輕人，不如還是讓我來開……”

    “你閉嘴。”姚從心和金銀一齊對姜柔菩吼。

    姚從心是開著皮卡來的，姜柔菩開著一臺吉普車，那怎麼他們現在坐著的，是一堆用烙印鐵與火修理過的垃圾呢？

    這個問題問得好啊。

    和狐妖還有黃鼠狼們告別之後，姜柔菩一腳油門揚長而去，以兩百千米每小時的速度衝出了那個狐妖們的結界，然後一頭就撞上了姚從心的皮卡。

    車裏面有三個高手，按理來說是沒事的。

    但這裏面有一個是女司機，有一個是畫風和世界規則完全不一樣的奇葩，還有一個是個剛拿了駕照半個月不到的萌新。

    尤其是姚從心，他從結界出來之後問題很大，一激動，就把兩輛車全都炸散了。

    他沒事，他自己引發的爆炸，早有準備；姜柔菩也沒事，就直接站在那裏，水火不侵刀槍不入；金銀也沒事，姚從心炸車的時候沒忘給他的座椅附魔，並臨時給他弄了個倉鼠球一樣的支架……

    然後金銀就真的像個倉鼠一樣在地上滾出去了兩個公里遠。

    所以在姜柔菩用兩輛車的零件拼了一輛可以走的車出來之後，她就被捆在了副駕駛上，姚從心則被留在後座，金銀來開車……

    這人拿的倒是終生駕駛證，但他在狐妖們那裏待了九年再出來，就發現，此車非彼車。

    有點抓瞎，龜速行駛。

    往回拉一點點，姚從心哪裏問題大呢？

    首先需要申明，這和姜柔菩自己無能、不負責任、抱有僥倖心理、不把自己學生的人身安全當一回事，沒有半點關係！

    她說的“反正就算失敗了也才傻兩個星期”也和這件事完全沒有關係。

    絕對絕對，完完全全，沒有沒有關係。

    忘憂草，含有豐富的卵磷脂，能清除動脈內的沉積物，對注意力不集中、記憶力減退、腦動脈阻塞等症狀有特殊療效。

    狐狸們種植的忘憂草更是效果拔群。

    好吧其實說到底這玩意還有個名字叫黃花菜。

    “嫩苗為蔬，食之動風，令人昏然如醉，因名忘憂。”那我們都知道，“混然如醉”這種事，很多時候就代表著，這玩意有毒。

    然後有個叫鯊魚禪師的人，雖然他自己就是燧丘最權威的中醫，還開辦了很多中醫學堂，但他還是覺得，並且公開表明，中醫學和社會學，都不是科學！

    我們常說，拋開劑量談毒性都是耍流氓，這句話放在中醫裡面更是如此。中醫有用是毫無疑問的，但對於很多疑難雜症，必須要有足夠經驗見多識廣的老中醫，仔細觀察過患者並確診然後覺得萬無一失了，纔對症下藥。

    鯊魚禪師就見不得這個，抗生素它不香嗎？中醫在那裏慢慢悠悠地功夫，他一針一個一針抗生素打下去，就算死一半，也比中醫快吧？

    而且，中醫比現代醫學的風險還大，而且大得多。因為是憑經驗辦事，所以裡面會有不少想當然的成份。

    鯊魚禪師說的：“醫學就是醫學，是科學，容不得半點玄學！那一大把藥草裡面，該有的一分都不能少，該沒有的一分都不能多，該有劑量的就有精確！”

    然後狐妖給姚從心配藥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呢？

    “他這麼重呢，要多點劑量。”

    “他還很強呢，要多點劑量。”

    “他食量很大，不能讓藥太猛，需要加點其它溫和的藥材。”

    “誰加的人蔘？”

    “我，加點人蔘不礙事吧？”

    “那這又是誰放的冰糖？”

    “哎呀沒事的沒事的，主藥是黃花菜而已，加的都是些大補的好藥材，還能吃死人不成？”

    ……

    那麼是什麼毒呢？

    中醫有意思的地方在於，有一個“適得其反”的現象。就是說，如果藥效超過了某個劑量，在藥效消退之前，會先讓病情加重一點。

    比如黃花菜，也就是忘憂草，主治注意力不集中、記憶力減退、腦動脈阻塞等。

    那它的副作用就是加劇它治的這些東西。

    姚從心還年輕，腦動脈倒是不會堵。但記憶力減退和注意力不集中，那是鐵板釘釘上的事。然後，狐妖們的人蔘，不是一般人蔘啊。

    而人蔘，是可以當興奮劑用的。

    姚從心，他嗨爆了！

    不僅嗨，還不記事！

    不僅不記事，還一帶就偏，想到一出是一出。而且他超有行動力的，想到什麼就會去做。

    幸好，幸好他還保有基本的理智。

    只是他和玖捌嚶較上勁了，總是問玖捌嚶，自己任務完成之後的報酬到了沒有，現在有訊號沒有，自己給爹媽打過電話拜過年沒有。

    然後問完就忘，忘完就問，一直在重複那幾個問題。玖捌嚶作為一個AI，是不知道厭煩的，也一直在回答他。

    姜柔菩作為姚從心的認真負責鞠躬盡瘁的教官（罪魁禍首），自然對自己的學生是非常包容的。

    但金銀不同啊，他受不了啊！

    尤其是，姚從心新得的那兩百鏑，可是他付的！

    而且自己付的錢，結果來的是什麼玩意？每每想到這裏，金銀就像當場招道雷下來把姚從心劈死！

    但他打不過姚從心……就很僵硬。

    “他這個藥效會持續多久？”金銀問姜柔菩。

    “怎麼，他的健忘傳染給你了？”姜柔菩答非所問，並且語氣輕快，好像很高興。

    一次坑了兩個人而且兩個人都對她敢怒不敢言！那當然很爽咯！作為已經不存在良心這種東西的人，姜柔菩，她就愛看著別人受苦，尤其是因為她而受苦。

    金銀的太陽穴一直在跳。

    這個世界有三種網路。

    啼螿網路、燧丘網路、布列塔尼亞人運營的“遍佈世界”的泛用網路。

    啼螿網路就是啼螿運營的網路，供給像玖捌嚶這樣的寄生型啼螿和它們的宿主們使用。啼螿會不定期地在上面釋出任務，讓啼螿的宿主們去完成，獲取鏑。

    燧丘網路，只要是在燧丘的地盤，就保證全天候全地形二十四小時暢通。燧丘的基建，那是真的厲害，只要是在燧丘內，就不存在沒有訊號的地方。

    泛用網路，由布列塔尼亞人運營，是覆蓋範圍最廣的網路。除了燧丘，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它都有覆蓋。但資本主義嘛，有錢什麼都好說，沒錢，沒錢就沒訊號咯。

    這裏是光明大陸，而且這種偏遠地帶，只有啼螿網路。而啼螿網路，是不被允許接入泛用網路和燧丘網路的。你相接也接不了，這個世界又不可能有衛星，附近有沒有基站。

    所以，毫無疑問，姚從心是還沒有給他爹媽拜年的，不孝子！

    所以金銀腦仁痛啊。

    他在狐妖們那裏過了九年，現在記憶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他就想不起來。

    自己有沒有父母家人親朋好友啥的？這九年過去了他們現在怎麼樣？他們還記不記得我有沒有找過我？

    很忐忑，不敢問姜柔菩這個靠譜資訊源的那種忐忑，因為他真的想不起來。

    這表示著，要麼是他沒有朋友，要麼就是他其實是個薄情寡義的人認為那些朋友不重要，要麼就是他知道自己的朋友是些什麼人所以並不著急和他們聯絡。

    提問，以上哪種結果比較容易接受？

    這就和姚從心當初在巴欽時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真實的世界裏一樣了。

    那這種時候，真就只能默默忍受著了。姚從心有玖捌嚶，只要有訊號的地方就能確認這些東西。金銀不一樣啊，他是沒有啼螿寄生的，他如果想知道什麼，只能靠自己查的。

    然後！偏偏！後座那個熊孩子！還在那裏鬧鬧鬧！鬧死個人了啊！

    “如果不是打不過他！我！我特喵的！我！”

    姚從心突然坐直了。

    姜柔菩的身體也迅速變得凝實，而且尺寸縮水。

    “臥槽？怎麼了？”

    金銀也是有自己的探敵方法的，但現在他在開車……‘哪裏不對！’

    金銀宋油門，緩緩踩剎車，把車停穩。

    ‘還是不對啊！’

    姚從心和姜柔菩對視一眼，然後看向金銀。

    “衝你來的啊。”姚從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