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從心不知道笑點在哪裏，也不知道姜柔菩的笑點為什麼會那麼奇怪，而且怕自己的三觀壞掉還懶得問。

    於是就這樣表情複雜地到了村子裏，的地下，的某個房間。

    黃不花抱著雙腿坐在房間的角落裏，整個黃鼠狼都是灰白的，他的嘍囉們圍在他身邊，都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房間裡有一個大大大會議桌，桌子上有一個茶盤，一個洛麗塔在那裏泡茶。順帶一提姚從心第一眼就覺得，那一身民族風洛麗塔和茶具還有房間內的裝潢很配，而且覺得那個洛麗塔會是同道中人。

    然後姜柔菩一指那個洛麗塔，“先告訴你，她就是妲己，你注意一點，不要被賣了還給人數錢。”

    ‘哇擦，哇擦？哇擦！哇擦……’

    姚從心的表情，頓時變得非常複雜。

    房間裡還有一個表情複雜的人，坐在妲己旁邊。

    生得白白嫩嫩，但線條居然比姚從心還好，而且很帥，很帥，很帥，因為很重要所以要說三次。

    姚從心以為是哪隻狐狸變得，所以並不在意。

    然後姜柔菩指著他說：“他叫金銀，就是你這次任務要來救的人。”

    姚從心頓時就非常不平衡了！

    ‘啊！讓我過年回不了家！鬧出這麼大亂子的王八蛋就是你嗷？！你不是在這都呆了九年了嗎？！多著十天半個月的會死？！而且你這九年！不是天天都花天酒地的嗎？還要人救？’

    ‘而且你還學我表情複雜？！’

    有一說一，姚從心表情複雜是因為妲己的形象出乎他的預料。而金銀表情複雜的原因，也是如此，而且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所以姚從心，輸了。

    金銀看著面前好似粉雕玉琢一碧人的豆蔻年華少女，怎麼也無法把她和傳說中的妲己，以及剛剛那隻阿拉斯加聯絡在一起。

    ‘臥槽！臥槽！臥槽！’因為很重要所以要在心裏念三遍。

    ‘紂王！該死！’

    ‘幸好我沒有和她亂來過！’

    ‘好可惜……’

    妲己的大眼睛咕嚕嚕一轉，瞟向金銀，然後嫣然一笑。

    ‘我開玩笑的！’

    “請坐，請喝茶。”妲己說。

    然後，姚從心已經萬分戒備了！但還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坐在椅子上！以及茶是怎麼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還有黃不花是什麼時候坐在他旁邊的！

    “相公！”二胡，或者說胡古月螢十三的聲音。

    什麼或者，人家本來就叫胡古月螢十三！

    對，金銀坐在姚從心對面，而胡古月螢十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現在正在金銀身上爬來爬去。

    是真的爬來爬去，就像是隻小貓在貓爬架上那樣上下左右到處撒歡，話說狐狸明明是犬科吧。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先去玩吧。”妲己發話。

    “嗯？！”姚從心之間從座位上躥出去。

    妲己話音剛落的瞬間，金銀和二胡就憑空消失了。

    血咒術·尋蹤追形

    “啪！”姜柔菩把一根手指頭甩過來，攤成一個眼罩，蒙上姚從心的眼睛。“不該看的別看！”

    “哎呀，想看就看嘛，小孩子而已，我不介意的咯咯咯。”妲己嬌笑。

    殺氣！

    姜柔菩很喜歡這個驚喜，嘴角帶笑，召回了自己的手指。

    姚從心，認真地！睜開眼睛！

    ……

    ……

    “看到什麼啊？”姜柔菩問姚從心。

    “應該是我弄錯了，或者太弱。”姚從心皺眉。

    ‘阿拉斯加？搞什麼啊？長九條尾巴的阿拉斯加？還有，她身上怎麼一點源質都沒有？是搞錯了吧？應該是搞錯了。’

    “算了。”姜柔菩對這個結果已經很滿意了。

    “送他去圖書館，我讓他去找點東西看。”

    “好啊。”妲己朱脣輕啟。

    姚從心消失不見。

    姜柔菩從腰包裡掏出一個小紙片，煉成一沓A4紙。“來，蓋個章先。”

    一條，熒光異彩，卻真的只是白色的狐狸尾巴，緩緩伸展來，在那一沓紙上掃了一下。

    “小氣。”姜柔菩冒了一個泡泡。

    妲己已經在紙上留下了自己的氣息和印記，就像水印一樣。但同時也註明了，這個“章”的作用只是證明姜柔菩到這裏來是事出有因。

    這是姜柔菩用來寫報告，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在列拉金裡鬧那麼大的。

    “才半年而已，列拉金的秩序已經完善到這種程度了嗎？”妲己問。

    “只是是和穗城而已。”

    “你們，真是了不起啊。”

    “沒見過這麼拐彎抹角誇自己的啊。”姜柔菩看著面前的，奇蹟。

    天狐，九尾狐，狐妖最神聖的那個姿態。

    “綏綏白狐，九尾龐龐。成子家室，乃都攸昌。”姜柔菩把這一段唱了出來。

    《詩經》早就已經失傳，沒有了樂譜。但實際上不是沒有樂譜，只是沒人能再看懂譜了。

    這是祭祀，是祝詞。然而燧丘人自己斷了祭祀，屠了妖靈，棄了神明，要爭一個我命由我不由天。

    大禹治水艱難，本來可以求助於神明。但他大約是中途改了主意，不求神明幫他治水，只求神明給他當妻子。

    “吾之娶，必有應也。”意思是他娶妻，一定是有想要嫁給他的人。

    這大概就是肥宅們喊的我永遠喜歡紙片人老婆，結果真的有狐狸來了，願意嫁給他。

    那肥宅見到紙片人老婆活了自己估計得高興得死過去。

    然後帝辛在最艱難的時候，去祭祀女媧，估計也是想到了當年大禹，也就是自己的祖宗，於是就寫了首小黃詩。

    結果女媧，硬要說，是所有人類的媽。帝辛這種不肖子，留著過年嗎？生塊叉燒都比他強。

    “你當年，到底是不是女媧娘娘派你去帝辛身邊的呢？”姜柔菩問妲己。

    “你猜。”妲己狡黠一笑，眉眼卻哀沉。

    “剛剛你為什麼不把這個樣子給姚從心看呢？”

    “嚯，這種事你也可以啊，為什麼要我做？”

    “下不了手。”

    “你連‘全力’都教給他了。”

    “所以才下不了手。”

    “你關心他？”

    “他還只是個孩子。”

    妲己眯起眼睛，一臉嫌棄地看著姜柔菩。

    孩子嘛，能長大的嘛；姜柔菩嘛，等得起的嘛。

    姜柔菩坦然面對妲己的鄙視，這種事誰也別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