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管家一聽是這事兒，下意識的便嚥了一口口水，隨即點了點頭。

    “是，去蓉煙閣的路上，剛好遇見了秦姑娘。”

    “秦楚婉為何會在去蓉煙閣的路上？”

    “秦姑娘得知您回府，便想要去迎接您，急急忙忙的差點撞到了納蘭小姐，所以就見著了。”

    張管家將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番。

    “期間發生了什麼事？”黎千燁繼續問道。

    張伯本以為這事兒含糊過去就算了，卻未想黎千燁還會追問細節，當下也就不敢有所隱瞞。

    “當時秦姑娘急忙想要去迎接王爺，所以倉惶間差點撞到納蘭小姐，納蘭小姐避開了一步，所以並未發生碰撞。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後來秦姑娘的丫頭紅兒追了上來，因為不知納蘭小姐的身份，所以……所以責問了一句，只是納蘭小姐也並未理會。後來秦小姐得知您去了書房，便又急著回去說要給您做您喜歡吃的點心，這便又急急忙忙的走了。”

    張管家話說到這裏，似乎隱約間已經感受到了幾分來自黎千燁目光中的冷意，因而不自覺的微微低了低頭，不敢遺漏的繼續稟報。

    “後來納蘭小姐問我那是何人，我也不敢隱瞞，便說那秦姑娘是在宮宴之上，王君賞賜給王爺的女子，納蘭小姐聞言點了點頭也就沒再多問旁的。”

    “他只問了那女子是誰，沒說其他的？”黎千燁又問了一遍。

    張管家為防遺漏，還仔細回想了一番，然後確定的搖了搖頭，“沒了。”

    黎千燁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想起了之前在蓉煙閣中，聽到馨萍說的那番話。

    “那她當時神情如何？”黎千燁忽然問。

    “神情？”張管家被問的一時間有點懵，不知道自家王爺這是怎麼了，忽然間關心起這些瑣碎之事，想來是對納蘭家的大小姐真的傷了心的，因而更加小心回答。

    “納蘭小姐當時，神色淡淡的，也看不出什麼情緒來，不像生氣，也沒有高興，跟平時說話時候的神情沒什麼區別。”

    聽到納蘭縈沒有生氣，黎千燁反而心裏覺得悶悶的有些不悅。

    從前他並未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甚至會認為這是納蘭縈大家閨秀的修養氣度，不會善妒。

    可方纔馨萍那番話卻一直縈繞不去，換個角度想，若是納蘭縈身邊有其他男子鍾情於她……

    黎千燁的臉色沉了幾分，這種事情即便只是幻想一下，就讓他有些慍怒。

    可納蘭縈實實在在的看著秦姑娘站在面前，卻還能無動於衷。

    並且在馨萍詢問她那些問題時，用一種與己無關般的淡然語氣來回答的那麼輕鬆！

    “砰”的一聲，黎千燁一掌拍在桌子上，震的上頭茶盞嘩啦一聲響。

    張管家嚇得不由得一哆嗦，腰背再次壓低了幾分，“王爺息怒，王爺息怒，都是奴才的錯，還請王爺責罰。”

    黎千燁冷冷瞥了一眼張管家，“你又何錯之有。”

    黎千燁這話問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但是張管家卻以為黎千燁在問他是否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張管家實際上也有點懵，之前王爺也沒禁足不準秦姑娘出院子，而當時他也不知道怎麼秦姑娘就會出現在那裏，這全然都是巧合來的。

    可既然主子不悅並且發了話，就算沒錯也有錯。

    張管家硬著頭皮說：“是……是奴才沒有管理好府內事務，沒有……沒有及時避開秦姑娘？”

    “行了，你先下去吧。”黎千燁揮了揮手，不願多言的樣子。

    張管家頷首應了一聲，轉身便要離開，可他還沒等走，忽而聽到門外傳來女子說話的聲響，還以為是某個丫頭，便想出去斥責一番。

    可一出門才瞧見，來的不是什麼丫頭，而正是剛纔正說著的秦姑娘。

    “張管家，王爺可在房中？”秦楚婉見到張管家，立時問道。

    張管家正想要提醒她不要吵嚷，但黎千燁卻在房中已然聽到了聲響。

    “何人在外面。”黎千燁問。

    張管家剛出門還沒等走遠，一聽這話無奈又反身回了屋裏，“王爺，是秦姑娘求見王爺。”

    黎千燁火氣還沒消呢，一聽是秦楚婉，臉色便不大好看。

    “王爺若是不想見，我這就請秦姑娘回去。”張管家連忙說道。

    “讓他進來。”黎千燁忽而道。

    張管家聞言怔了一瞬，方纔反應過來，應承一聲，趕忙去叫了秦楚婉。

    秦楚婉一聽黎千燁召見，臉上頓時揚起了燦爛的笑意，還緊張的整理了一下裙衫，方纔踢著一個食盒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