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懷安也十分確定，戰魄這樣的短劍，在很多喜好兵器之人的眼中都是搶手之物，想要得到也並不容易。

    而黎千燁卻能將這兵器收為己用，而且還送給了納蘭縈這樣對兵器毫無研究之人。

    鄭懷安面上不說什麼，心裏知道此物得到不已，因而在暗暗佩服黎千燁的手段。

    納蘭縈的酒量實在不怎麼樣，兩杯之後便徹底趴在了桌子上。

    黎千燁想要送她回房，但她卻又忽然坐了起來，撐著下巴眯縫著眼睛看著那圓月，吵著說要賞月。

    黎千燁別無他發，只能讓人拿了披風來，親自給她披在了肩上，而後坐在當下與鄭懷安對飲，陪著納蘭縈這個已經醉的似乎意識不清的人賞月。

    “公子此次回京，不知作何打算。前次與家父通訊時得知，如今京中……已是二王爺和三王爺的眼目遍佈。”酒過三巡，鄭懷安方纔壯著膽子與黎千燁聊起這種事情。

    黎千燁淡淡一笑，不答反問：“既已是我二哥和三哥的天下，鄭公子還與我和縈兒走的如此之近，就不擔心因此受到牽連，甚至連累鄭家商號？”

    鄭懷安對黎千燁舉了舉杯，“說不擔心是騙王爺。但是既然在下與王爺有緣，想必也是上天安排，所以在下願意遵從上天的意願追隨王爺。況且以王爺的才智，只要您想，我相信您都會達成您想要達到的目標。”

    “你會不會太高看我了。”黎千燁淡淡一笑道。

    鄭懷安滿飲了杯中酒，“在下相信王爺，也相信自己的眼光。只是不知王爺是否相信在下，相信在下可以堪當重用。”

    這些話，這一路上鄭懷安多次想要與黎千燁聊一聊，可一直等到現在方纔能說出口來。這也還是仗著酒勁兒。

    黎千燁提壺，給自己斟滿後，又要給鄭懷安倒酒。

    鄭懷安到了一聲不敢，但見黎千燁提著酒壺執意如此，他便站起身，微微彎著腰雙手執著酒杯，接了這一杯酒。

    “說起緣分，我和縈兒與鄭公子也的確有緣。當初若非鄭公子在臨陽城外對我和縈兒伸出援手，想必我們會十分尷尬。”

    黎千燁這會兒回想起那時的情景，二人被人追殺出逃，滿身是血瞧著狼狽不堪，正想要試圖找人幫忙時，鄭懷安恰巧出現，還當真像是他口說的那樣，上天的安排。

    鄭懷安想起也隨之一笑，“在下這輩子做的最正確對一件事，可能就是當時在您和納蘭小姐身邊停下了馬車。不然也沒有機會結識王爺與納蘭小姐。”

    黎千燁執杯淺飲，淡淡一笑，“我聽聞，鄭家商號有意成為皇商。”

    鄭懷安立時應承，“不滿王爺，在下的確有這樣的心思。”

    “進展如何？”

    鄭懷安自嘲一笑，“京中商號競爭激烈，鄭家商號算不得其中翹楚，根基亦並不深厚，所以這條路並不好走。”

    “你之前也說，京中如今是我二哥和三哥的天下，你就沒想過走走他們的門路。”

    鄭懷安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決定說出實情。

    “想過，也的確想了法子。”

    鄭懷安知道黎千燁和二王三王爺不和，但還是說出了這番話，因為他知道，憑黎千燁的手段，這些事情只要他想查，就可以輕易查得到，與其遮遮掩掩造成誤會，不如坦白的好。

    “沒成功？”黎千燁淡淡問。

    鄭懷安笑容苦澀，“我們鄭家商號的身份，二王爺三王爺也根本不屑於見我們。本想要透過二王爺手下的門客去打通門路，可這銀子花了不少，事情卻是半點沒有辦成，那些門客還貪得無厭，因而讓人十分生厭，加之當初……”

    “什麼？”黎千燁見鄭懷安吞吞吐吐的，順勢問。

    鄭懷安頓了一下，方纔道：“加之當時我不願見陸小姐，便藉口打通商路，一路遠行就去了臨陽城，所以京中的事情暫時擱置下來。我父親是守成之人，認為成為皇商雖然對鄭家商號名勝有利，但也容易讓鄭家商號成為眾矢之的，所以他老人家在京中，更不會去操持這些事情。”

    黎千燁淡淡一笑，“你回答的倒是坦蕩。”

    其實在黎千燁問鄭懷安這些問題之前，他早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問也不過只是想要聽聽，這鄭懷安對他說的會有幾分實話。

    卻未想，這鄭懷安坦蕩的將實話全盤托出。

    黎千燁原本寡淡的笑容漸入了幾分眉眼，瞧著面前的鄭華安，覺得有幾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