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縈滿意的點了點頭。

    二人這邊發生的事情，全然被隨後趕來的鄭懷安看在眼裏。

    鄭懷安知道有黎千燁在，根本不需要他來幫忙，因而一直站在一旁沒有上前添亂。

    但期間，他的目光一直不由得落在納蘭縈和黎千燁牽著的雙手上，還有黎千燁擔心的看著納蘭縈時，那目光是一種平時從未見過的溫柔。

    鄭懷安不禁皺了皺眉，心裏生出了一些他自己也不願相信的東西。

    “縈兒，你沒事吧。”陸仙兒主僕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回來，見了納蘭縈全須全尾的站在當下，抓著她的手連連順氣。

    納蘭縈瞧著，上前拍撫著陸仙兒的背，“我沒事，你別擔心，看你跑成這個樣子，我反而擔心你有事。”

    陸仙兒擺了擺手，順了兩口氣才說：“你沒事就好，不然我要自責死。”

    “你這麼快就幫我搬了救兵來，我還要謝謝你呢。”納蘭縈知道陸仙兒在想什麼，故作輕鬆的笑著說。

    陸仙兒順了氣，又上下打量納蘭縈，見他真的沒事方纔安了心。

    這時，看熱鬧的百姓都相繼散去，街邊的攤販又恢復了叫賣，方纔唱曲的那位女子，抱著琵琶走了過來，對納蘭縈低身一禮。

    “雨燕多謝姑娘相救，若非姑娘出手，雨燕今日怕是就要橫死在這城中了。”

    話說著雨燕不禁留下兩行淚來，忽而跪地對納蘭縈磕了一個頭。

    納蘭縈被跪的怔愣一瞬，趕忙攙扶著她站起身來，“你這是做什麼。你的謝意我心領了，別跪了。”

    “雨燕家中清貧，若是姑娘不嫌，雨燕願為姑娘為奴為婢做牛做馬，來報答姑娘恩情。”

    納蘭縈眨巴眨巴眼睛，心說這還真是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只不過那英雄是她自己，而美人從以身相許變成了為奴為婢了。

    納蘭縈瞧著她可憐，又怕她繼續在這裏賣唱會被那惡霸找麻煩，因而便有些猶豫心軟。

    黎千燁此時卻忽然開口問雨燕，“你是本地人士？”

    “回公子，雨燕家中遭難逃難至此，以賣藝餬口為生，並非本地人士。”

    “家中還有何人？”黎千燁依舊沉聲問，

    納蘭縈在旁瞧著好奇，心說黎千燁向來懶得管自己一畝三分地以外的事兒，怎麼對這姑娘這麼傷心，難道是瞧著順了眼，想要帶在身邊？

    瞬時間，什麼鱷魚的眼淚，小三上位逼宮的戲碼，都浮現在了納蘭縈的腦海中。

    但片刻後，納蘭縈才知道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雨燕回答道：“小女父母在老家餓死，一個弟弟也在逃難途中病死，如今只有一人孤苦無依。”

    “這麼可憐。”納蘭縈忍不住驚訝道。

    “求姑娘收留奴婢。”雨燕說著又要給納蘭縈跪下。

    納蘭縈一把拉住他，張口剛要說什麼，卻別黎千燁打斷了他的話。

    “我們也只是路經此地，不便帶人上路，身邊也並不缺人使喚，所以姑娘的心意我們領了。”

    話說這，黎千燁從懷裏摸出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了雨燕，“這些應該夠你尋個營生餬口，或是尋個良人成家，今天就離開臨陽吧。”

    雨燕怔怔的接了銀票，黎千燁握著納蘭縈的手便要走，雨燕卻緊著跟了兩步，“公子，小姐……”

    黎千燁腳步微頓，回眸時，那目光中已並無憐憫，反而帶著幾分凌厲，“我們也只能幫你至此，姑娘走吧。”

    雨燕被黎千燁的目光懾住，頓住了腳步沒再追上前去，而鄭懷安和陸仙兒也隨後跟了上去。

    陸仙兒身邊一步遠就是鄭懷安，曾幾何時，她念著盼著能與他閒庭信步，如今終於達成所願，卻又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古怪。

    “葉公子對縈兒的感情真好。”陸仙兒看著前頭的黎千燁二人感嘆道。

    鄭懷安看了一眼黎千燁和納蘭縈剛剛分開的兩隻手，不禁皺了皺眉，默了一瞬反問：“你怎麼會和葉小姐在一起。”

    “昨日偶遇，約了竟然在我家裏學做糕點喝茶聊天，後來縈兒說想要聽書，我們便去了茶樓，恰巧見到那個惡人在對雨燕用強，縈兒氣不過便出頭攔住了那惡人。”

    “你和葉小姐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鄭懷安問這話的時候，語氣中透著幾分嘲諷。

    陸仙兒聰敏，只聽這語氣便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你是認為，我因為接近你不成，纔想法子去接近的縈兒，好讓縈兒幫我接近你是嗎？”

    鄭懷安沉著臉色沒說話，但這態度也就表示預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