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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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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死了

    從長靴裡抽出短刀,陸綰綰有些遲疑,咬咬牙鼓起勇氣,閉上眼睛手起刀落,卻猛然被人握住了手腕,睜開眼睛~是面如枯槁的許慕白攔著了她,他說:“別……”

    聲音乾燥沙啞,如今他就是說一個字也變得氣喘吁吁的,身上的衣衫都被汗水打溼了,陸綰綰撫上了許慕白紅的發燙的額頭,驚呼道:“你病成這樣怎麼都不告訴我?”

    “沒……沒什麼,”許慕白搖搖頭。

    陸綰綰揮開他的手,拿起刀子對著閃電的大腿就要割下去,“你別攔我,你就是身體太虛了,等吃了東西,你就會好了!”

    許慕白拼了命的攔著她,最後乾脆躺在了閃電的身上,將閃電遮了個嚴嚴實實的,看陸綰綰無計可施,漸漸洩氣的時候,他才虛弱的的說道:“想要給我吃肉先把你那眼底的水珠子擦乾淨呀,再說了,它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也不捨得。”

    因為嗓子壞了,他多說一句話都是在喉嚨上劃上一刀,然後生生撕裂的痛苦,他痛苦的笑意被她看在眼裏,是對生死的無力感。

    陸綰綰低垂眼捷,眼睛裏一片氤氳,將刀扔在一旁。

    許慕白虛弱的抬起手,還沒觸及她的發頂便無力的落下,陸綰綰凝視著他原本清秀的面龐變得枯黃,眼窩深陷,眼淚不由自主的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止都止不住。

    許慕白釋然:“我恐怕,是不能守著你了!”他的一字一句都是輕飄飄的,陸綰綰生怕他一個呼吸落下就會停止呼吸。

    他忽然輕笑了一聲,“這樣也好,沒有我纏著你,你也解脫了。”

    “別,別說話……”她的聲音止不住的哽咽。

    “再不說,我就沒機會了……”

    許慕白的一句話瞬間使周圍的空氣都停止了,陸綰綰也不敢大聲喘氣,生怕打擾到他。

    “小綰兒……”

    “嗯?”

    “綰綰?”

    “你說……”陸綰綰哭的更兇了,雙手緊緊捂住嘴巴,不想自己哭出聲來。

    “等我死了,你就和楚禹好好的吧!”

    “好~”想著是許慕白最後的願望,陸綰綰聽都沒有聽明白,就胡亂答應著。

    “這個時候你就應該說~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人,像你這樣珍惜我了……”許慕白不滿的嘟囔著。

    陸綰綰撲在他懷裏嗚嗚的哭出聲來:“許慕白!你就快死了就不要再逗我了,我以後不管嫁給誰和你有什麼關係?你能看到嗎?”

    “我都為你死了,你就不能記住我嗎?”

    陸綰綰擦了擦滿臉的淚水,神經質的扯出一個笑:“我告訴你,我本來就不喜歡你,你要是死了,我只會將你忘得乾乾淨淨……”狠話說到一半突然說不下去了,陸綰綰頓了頓,忽而一轉話風,兩手輕輕拽著許慕白的衣角,如喵咪一般的低喃道:“許慕白~求你,算我求你……別死好不好……嗯?別死!”

    許慕白沒有回答,直直的看向陸綰綰像小花貓一樣的臉龐,陸綰綰永遠都不知道,她這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有多麼讓人心疼,多麼的……讓人放不下。

    如果是半個月前他可能永遠都不會相信,他會愛上一個一個如水般青春的姑娘,爲了她能拋棄自己的一切;而現在的他卻深信不疑,縱然是與天相搏,他也不可能捨棄的一個姑娘。

    念魚通人性,知道現在的許慕白很危險,極度哀傷的哼叫了幾聲,也不像往日那樣跑去撒歡,而是靜靜地窩在兩人旁邊~

    許慕白張張口,聲音小的可憐,陸綰綰將耳朵貼近他的嘴邊,聽到他說:“把閃電埋了!”

    陸綰綰點點頭,因為在地上蹲坐久了腿發麻倏地一下站起身來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不遠的地方選了一塊土質比較軟的地方,什麼工具也沒有,她就直接用兩隻手挖,一邊挖一邊哭,不知道是因為十個指甲全都斷裂而疼,還是爲了許慕白的傷勢。

    許慕白倚著石壁,努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看著認認真真挖坑的陸綰綰,突然有些不甘心,這是他捨出命來守護的姑娘,如牡丹般耀眼的姑娘,他怎麼能看得夠,美如她一樣的姑娘。

    只是心都累了,縱有千般不願,可他還是在不捨中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念魚也在一旁幫忙,兩隻前蹄搭在坑上,學著陸綰綰的動作也象模象樣的挖起坑來,不一會,一個一丈餘深的方坑已經挖好了,陸綰綰將閃電放在坑裏,然後一層一層的蓋上黃土,將纏在自己腰上的馬鞭解了下來,放在墳堆旁。

    等一切事情完成,陸綰綰回到許慕白身邊,細細打量著這個動輒就要將她囚禁起來的男人。

    他的身形很是單薄,用他薄弱的身軀在一次又一次的危難中替她扛下了一起又一起的傷痛,可她還爲了一些口頭瑣事就對他不管不問。

    陸綰綰看著好像陷入死亡一般安靜的許慕白,她說你放心,我會永遠記得你,我會永遠記住曾經有一個人用一種並不能被苟同的方式愛過她。

    陸綰綰哭著,她多期盼許慕白能忽然醒來趁她不注意嚇她一跳,然後對她說我騙你的!可是沒有,就像在淘氣的孩子總會有倦了的一天,不死鳥總會有入睡不再吵鬧的一天。

    她任由自己嚎啕大哭,直到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姑娘?你怎麼了?”陸綰綰抬眼,,竹林門口一個長相平庸,揹着竹筐的青年隨風站立。

    “他,救他,他死了,我……”陸綰綰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

    青年看向陸綰綰一旁渾身鮮血的許慕白,急忙走了過來,先是探了探許慕白的鼻息,然後放心的點點頭,安慰著陸綰綰:“姑娘放心,您夫君並沒有死!”

    “真的!?”陸綰綰喜出望外,想起剛纔青年的稱呼,有些尷尬的解釋道:“他,他不是我的夫君……”

    “你放心,我不是那種世俗中的俗人,也曉得你們的難處,不然你們也不可能一起出現在這了!”青年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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