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魏國餘孽
“這樣,我將你那包黃豆買下來,多少錢?”
那後廚連連擺手,“這個黃豆就當是送給你的,不要了。”
陸綰綰方纔給他的那錠銀子已經夠他一年不用工作了,如今莫說是黃豆,即便是別的,他也都不會再收一分錢。
“謝了。”
她走過去將黃豆拿起來,身邊的人投來更多的目光,大家都想看看她要怎麼吃。
黃豆不比其他的豆子,不綿軟,皮厚也不脆,所以煎炒烹炸都不太行。
陸綰綰動作利索的將豆子擱置在盆裏,然後灌上水,將一塊白布浸溼搭在上面。
自己則坐在廚房外的躺椅上閉目養神,通知自己身邊的小幫廚半個時辰之後叫自己起來。
半個時辰的時間很快便到了。
陸綰綰準時準點的被叫了起來,“姑娘,時間已經到了。”
“你們有磨盤麼?”
“嗯,有的,我這就去給姑娘拿來。”
陸綰綰看起來有模有樣的,做出來的吃食似乎以前也沒見過,不少人想要學習。
陸綰綰偷偷的給了那個小幫廚一錠銀子,讓她幫自己推磨,這到底是個苦力活,讓她來的話,等豆子磨好了,她也累的不想說話了。
接下來的一陣套“章程”下來,前前後後費時了很長時間,陸綰綰總算是得到了一大缸的豆花,還有一大半的豆腐,跟他們說了怎麼儲存之後,又幫他們做了一缸子的冰塊,吃好喝好,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一腳剛踏出廚房的門,忽然愣住,不對啊,她在廚房耽擱了這麼長的時間,若是尋常的許慕白早就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了,今日怎麼會這般冷靜呢?
難道是?
她不敢有其他的想法,連忙衝上樓去找人,不僅沒找到人,還在床榻前的空地上發現了大灘的血跡。
陸綰綰只覺得頭皮發麻,看樣子許慕白是遇到了危險。
她掀開被子,只有一片衣角靜靜的待在枕頭上,上面用鮮血寫了一個逃字。
按理來說,自己總算是擺脫了許慕白,她應該開心纔是,可是她現在心思凝重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思慮片刻,陸綰綰還是決定去找許慕白。
他流了這麼多的血,如果她真的不管他了,那這個人說不定真的活不下去。
她雖然不喜歡許慕白,但是覺得他這個人還不錯,不想他就這麼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她看向窗戶,正對著另外一棟客棧,若真的有人來找他麻煩,能傷他,必然來的不少,所以對面的客棧多多少少有人看到了打鬥,關於他們的去向,自然是可以問出來的。
陸綰綰不辭辛苦的在對面客棧問了方纔發生的事情,若是遇到不講理的人,便用銀子打通關節,反正不是她的錢,所以給別人多少,她也不心疼。
“那邊的小丫頭,你是在問方纔心月客棧的事兒麼?”
陸綰綰連忙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個事兒!您知道?”
他先是嘿嘿笑了兩聲,然後又搓了搓手,陸綰綰連忙放了一錠銀子上去,然後沉聲說道:“老爺子,您若是知道確切的訊息的話,還會另有重謝!”
“我看他們離開的那個方向,應該往城外的護城河。”
這是現如今好不容易有的一個確切的訊息,陸綰綰高興的又給了老人家幾錠銀子,然後連聲致謝。
“丫頭,你倒是深愛這個夫君。”那老爺子感嘆著說道。
陸綰綰面色一囧,她倒是沒有解釋,這裏畢竟是古代不是現代,她和一個不是自己夫君的一起外出,在這些古人看來,便是放蕩。
得了訊息之後,陸綰綰也不拖沓,直接往城外的護城河跑去。
她一邊跑,心裏也在一邊想著,“許慕白,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從城門的東南角出門,她是循著血跡找過來的。
越找,心中的不安也越是濃烈。
按照這個出血量,許慕白不會已經……
她正在想著,身旁忽然路過了兩個農夫,其中一個說道:“方纔我在護城河裏看到一個人趴在水面上,都已經浮起來了,看樣子也就二十出頭,可惜了呀。”
陸綰綰覺得,有一股冷氣從上到下灌入自己的身體,她顫抖的雙手拉著說話的農夫,聲音輕顫的詢問道:“請問,您看到的那個人穿著什麼顏色的衣服啊?”
那農夫想了想,“紫色吧。”
陸綰綰驚恐的後退了兩步,不是吧,許慕白真的已經遇害了?
她追追趕趕的,還是沒能來得及救人?
那農夫再說些什麼,陸綰綰已經聽不見了,她失魂落魄的往農夫所指的方向走去,雙眼失去光彩。
不管如何,她作為許慕白的朋友,還是想將他帶走安葬的。
隔著霧濛濛的水面,果然有一個紫色的人毫無生機的趴在水面上,沒有一點動作,陸綰綰心中的委屈在看到屍體的時候再也忍不住,直接放聲大哭起來,“許慕白,你這個殺千刀的,你說過,你要送我回去的!”
或許是因為她哭的太大聲了,所以引來了附近的漁船。
他們問陸綰綰,“夫人,這是……”
“我是他朋友,船家你能幫我把他的屍身拖上岸麼?”
“朋友?”船家道:“姑娘啊,我勸你還是不要想不開。”
“什麼意思?”
“這死在水中的人怨氣很重,若你不是他的家人的話,這東西很容易纏上你的。”
“我不怕!”她可是一個現代人,纔不會相信這些光怪陸離的說法。
船家還是不肯,“你不肯,也不能拖累我們不是?”
“其實那人是我的夫君,你幫我將他拖上岸吧,我一定給您很多錢,讓您重新買一條船,不用擔心被他纏上,好麼?”
許慕白這樣的性子即便是變成了厲鬼,想來只會纏著她。
那人最終還是同意了陸綰綰,將那個紫衣服的屍體拖了上來,陸綰綰來不及看,先給了船家一些銀子,然後癱坐在屍體的不遠處,越想越委屈,開始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早知道如此,她就不應該讓許慕白送她的。
說不定傷害他的那群人就是魏國餘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