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心裏清楚
玉柏似乎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般大大方方的致歉。
她莞爾一笑,輕聲說道:“此事與陸姑娘沒什麼關係,陸姑娘何必致歉?”
陸綰綰沉聲說道:“這件事和我自然脫不了干係,若不是因為我,楚禹也不會讓她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玉柏緩緩說道:“陸姑娘,您真的是多慮了,玉碎之所以會被指派,是因為她原本就是主子的死侍,便應該爲了主子赴湯蹈火,即便沒有陸姑娘這件事,她也必然會這樣做。”
“你真的是她的姐姐麼?”
按理來說,不應該記恨她麼,為什麼現在反而在開導她?
“一母所生,自然是親姐妹。”
“南蜀乃是荒僻之地,況且潛伏重任危機重重,你就一點也不擔心玉碎會遇到危險麼?”
玉柏正色道:“玉碎若是連這點難關都無法克服的話,那她也不配做主子的死侍。”
這一句話,算是讓玉柏先前在她這裏積攢的好印象全部化為烏有。
“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玉柏姑娘若是無事,還是早些回去吧,免得耽擱別人休息。”
她轉身離開,因此忽略了身後人饒有興趣的目光。
玉柏嘆了一口氣,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還能有一個比自家傻妹子還要更加單純的人。
也難怪她們兩個人能成為摯友。
九幽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她的身側。
“找了你許久,原來你在這裏。”
玉柏收回視線,知道九幽帶來了主子的指令,便也不再拖泥帶水,直截了當的詢問道:“何事?”
九幽拿出令牌,“恭喜了,左神衛。”
“你可知發生了何事?”一慣沉穩的玉柏也有些驚訝,左神衛的令牌已經封存很多年了,如今在她身上啟用,所以她自然好奇主子為什麼這樣做。
“紅歌居於右神衛已經很多年了,血樓以她這一支獨大,主子有意扶持你,哪裏有這麼多為什麼?”
玉柏伸手接下了令牌,“明白了。”
主子自然不會任憑手下的人勢力不均衡,如今讓她回來,也是因為她比玉碎更能承擔起這個膽子。
她的視線落在了陸綰綰房間的方向,心中隱隱有了一些顧忌。
主子對這位陸綰綰姑娘似乎很不同。
“紅歌在哪兒?”
她心中忽然有了些心思,如今她回來,有些事情還是要和紅歌言明的,不然到時候撕破臉面,對誰也沒有好處。
九幽睨了她一眼,“怎麼,這麼快就要宣示主權了?”
“怎麼會?”她笑了笑,眼神明亮,“只不過是許久未見了,所以聊聊天。”
“天字三號房。”
“多謝。”
玉柏將令牌收起來,然後徑直走向了天字三號房。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紅歌坐在窗前的軟塌上,柔聲說了一句,“進來吧。”
看到來人,她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甚至衝着她輕聲笑了笑,“我身子不太好,所以沒有去城外迎接你,抱歉。”
玉柏回報以一個溫柔的笑容,“無妨。”
“坐吧,我想你今日來,應該是有什麼話想同我說吧?”
高手之間過招,不過一個張嘴的動作,似乎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玉柏笑著點了點頭,“是啊,我確實有些話想對你說。”
她靜靜的盯著紅歌看了很久,然後嘆了一口氣,“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待陸綰綰的?”
“你覺得呢?”
“我倒是覺得,是個單純的人。”
“呵,那不是單純,而是蠢。”
紅歌的神情雖然平靜,但是言語中的冷漠已經召顯出對陸綰綰的不滿。
玉柏的神情也忽然嚴肅起來,“紅歌,不管你是怎麼看待陸綰綰的,但是她不是你能動的人。”
“哦?”紅歌冷笑一聲,“玉柏你纔剛回來,就如此奉承她,難道說,你不知道玉碎因何得罪主子?”
原本以為玉柏回來對她來說也是一大助力,現如今看來,卻是給她添堵的,早知如此,還不如在主子跟前求情,將玉碎留下。
玉氏姐妹雖然同胞而生,性情上卻有很大的不同,玉碎天真爛漫,心思單純,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也容易被他人利用;至於玉柏,城府極深,笑面虎一隻,所有人都探聽不到她內心真實的想法,想要利用她的人,往往只會在無形中被反利用。
紅歌並不想冒這個險。
“我知道,想來你心裏也清楚。”玉柏的眉眼彎成了月牙的形狀,看樣子心情很不錯。
紅歌臉色陰沉了幾分,沒有再多說什麼。
她自然知道玉碎被主子送走的起因是因為她自己,雖說大家都是聰明人,但是有些話,也不必說的太清楚。
玉柏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回頭說了一句,“紅歌,你是看著我妹妹長大的,她敬你如我一般,以前我不在血樓,她也多承你的照拂,這些我都很感激,只不過,我這個人向來恩怨分明,你做的好事我要感謝,你做了壞事,我自然也要爲了我那個傻妹妹討回公道。”
紅歌眯了眯眼睛,沒有說話。
玉柏則是繼續說道:“紅歌,主子能力通天,莫以為做了主子的右神衛便能遮住主子的眼睛了,你也知道,向來與主子作對的人,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身為同僚,玉柏只能言盡於此了。
她知道紅歌知道她在說什麼,至於能不能明白她的用意,就要看看她想不想知道了。
血樓距離聊城不算遠,楚禹要去處理政事,帶著陸綰綰並不方便,思慮片刻,還是將陸綰綰託付給了紅歌。
“主子,邊境危險,還是讓紅歌陪在您身邊吧。”紅歌皺了皺眉,不太願意和陸綰綰接觸。
“這次讓玉柏陪我去就好,你留守血樓。”
“主子真要將陸姑娘帶回血樓?”
如果陸綰綰真的是魏國餘孽的話,那豈不是等於直接告訴了逆賊,血樓的位置?
她是真的不懂主子在想什麼。
“照做便是。”
楚禹皺了皺眉,對於紅歌的質疑有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