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與你無關
她是沒有想到,陸綰綰在主子心中的地位竟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只要想到以後自己勢必在紅歌姐姐還有陸綰綰之間為難,若是能離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是,屬下遵命。”
玉碎的親姐姐,玉柏,她是紅歌那一批死侍一同長起來的,交情匪淺,想來有姐姐在,也不會讓陸綰綰再陷入危險之中。
從南蜀到聊城,腳程最快也要七天。
在玉柏到聊城之前,玉碎還是領命保護陸綰綰的任務。
和以往不一樣,玉碎教她武功,似乎格外用心。
沒有半分插科打諢的意思。
陸綰綰算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說,玉碎姑娘,我又哪裏惹到你了,你對我也太狠了一點。”
玉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是你要學功夫的,現如今你也必須這麼做。”
“為什麼啊?”反正有許慕白,她不一定非要和玉碎學吧?
再說了,習武非一朝一夕便能練成,要慢慢來,這似乎也是她傳授給陸綰綰的學武之道。
“哪裏有什麼為什麼,既然要學,就好好學,免得以後被人欺負都不知道如何自保。”
“那咱們就不能循序漸進麼,反正我們以後都是要長久相處的,何必急於一時?”
看楚禹的樣子,在魏國餘孽徹底被剷除之前,怕是不會放她離開了,未來的日子,相處的時間還長,慢慢來不行麼?
玉碎沉聲道:“怕是我沒這個時間了。”
“你看起來身體很健康。”
“……我是說,我在主子和你身邊的時間怕是不多了。”
陸綰綰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你要走?”
“是啊,我有要事,要離開北涼,再想回來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陸綰綰忍不住皺了皺眉,“是楚禹讓你離開的?”
玉碎睨了她一眼,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陸姑娘,切勿再直呼主子名諱了。”
陸綰綰想了想,然後妥協的點了點頭,她以後怎麼叫他都要看她的心情如何,玉碎擔心她便應下,免得她多心。
“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這麼稱呼他了。”
玉碎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這件事也算就這麼過去了。
中午用膳的時候,陸綰綰邀請玉碎一起坐下。
玉碎想都沒想便直言拒絕,“不合規矩。”
“在我這兒,自然就要聽我的,我讓你坐,你就必須要坐下。”
玉碎經不住她的磨蹭,只能坐在了陸綰綰的對面。
“這都是我做的,平常我最愛吃這些東西,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
玉碎拿起筷子夾了一瓣蘑菇,口感爽滑,辛辣入味,倒是和北涼傳統的吃食不太一樣,也更加刺激味蕾。
“沒看出來,你居然這麼會做飯。”
她似是嘲諷似是誇讚的感嘆了一句,陸綰綰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哎呀,人在江湖,會一份技能才能多一份活下去的可能嘛。”
“你這樣的人,不太適合做反賊。”
陸綰綰無奈的笑了小,“我知道啊,但是這個事情,我自己也控制不住啊。”
她壓根就不是原本的陸綰綰,至於她以前的所作所為,她也都不知情啊。
陸綰綰覺得自己比竇娥還要冤枉。
“玉碎,我想問你,你想要離開家鄉麼?”
她就算是沒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的,像玉碎這樣的死侍,一旦離開主子去往別國,肯定是有特殊的任務。
陸綰綰會這樣問,是因為她將心比心,如果是她自己的話,斷然不想離開自己的故國,然後去往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玉碎忽然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在陸綰綰真誠的目光中嘆了一口氣,“如果能夠選擇,又有誰願意離開故土?只不過這是主子的命令,即便是我也沒有辦法抗拒。”
陸綰綰沉吟片刻,然後詢問道:“這件事,如果我能幫你,那咱們以後能成為朋友麼?”
玉碎有些心動,轉瞬便覺得自己不應該抱有希望,“陸姑娘,不是我想潑你冷水,或許你高看了自己在主子心中的地位,我在他身邊很久了,知道他是什麼樣子的人。”
連她都這樣說,說實在的,陸綰綰的心中也有些沒底。
饒是如此,陸綰綰也不想放棄這個結識盟友的機會,她想要在楚禹身邊站穩腳跟,只是和他搞好關係是沒用的,況且他們之間的關係本來就不怎麼好。
“你放心吧,這些事情都交給我來處理,我不會提到你的。”
她索然無味的看著桌前的吃食,然後無奈的說道:“哎,最近胃口著實不太好。”
玉碎手上的動作一頓,嘴角微微抽搐,“陸姑娘,你吃了三大碗飯之後再說這樣的話,著實沒什麼可信度。”
不管如何,陸綰綰願意爲了她去求主子,先不管這件事能不能成,玉碎還是有些感動的。
同樣的事情,紅歌姐姐便不會爲了她得罪主子。
這個世界上,除了她的親姐姐,似乎便沒有一個人這樣真心對待她了。
一轉眼,便已夜幕降臨,陸綰綰在客棧裡轉了很久,纔在後院的亭子裡看到了正在看書的楚禹。
她躲在一棵粗壯的樹幹後,隔著一片花海偷偷的看正在專心致志看書的楚禹。
現如今的楚禹眉眼間有冷峻的神色,還是一張傾城絕世的容顏,陸綰綰卻更加懷念以前的阿禹。
就差那麼一點,他就是她真正的阿禹了。
楚禹擰眉,微微抬頭,“出來吧。”
陸綰綰四下望了望,根本沒有想到他說的人就是自己。
“看誰呢,就是你。”
楚禹無奈的搖了搖頭,她這麼蠢,但凡離開自己,魏國餘孽頃刻間便能將她撕成碎片。
陸綰綰磨磨蹭蹭的從樹後鑽了出來,“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在樹後,結果還裝作不知道!”
楚禹頭也沒抬,“有事麼?”
“我能和你商量一個事兒麼?”
“如果是玉碎的事情,和你無關,也無需求情。”
“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他是她肚子裡的蛔蟲麼,怎麼她想什麼他都能提前知道?
“我說了,如果是爲了這件事,就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