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撥通了孫曉輝給他的那個電話號碼，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喂，你好，你找誰？”

    “我找徐梓鬆的媽媽。”林羽緩緩說道，“他讓我幫他問問，他媽媽哪一年的春節來接他，讓他有個盼頭。”

    電話那頭沉默了，過一會兒傳來了一陣低噎聲：“我也是沒辦法，他爸欠了高利貸，和我離婚，跑了三年了，我很苦……有人願意娶我，可是不願意養小松，我一個女人，能有什麼辦法，嗚嗚……”

    “你怎麼做的決定，我管不著，畢竟我尊重你們自己的選擇。”林羽說道，“不過，作為小松的大朋友，我很想讓你親自和他說，你不會來接他了。”

    “不要，不要，嗚嗚……”女人哭道，“等再過幾年，小松大了，我這邊生活穩定了，就把他接回來……”

    “你覺得可能嗎？”林羽哼道，“再過幾年，你那孩子大了，要上小學了，花的時間和精力更多。你之所以不願意告訴小松真相，是因為你自己心裏過意不去，自己騙自己。”

    “你別逼我，嗚嗚。”女人繼續哭著，“我不告訴他，他好歹有個念想啊！”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林羽冷道，“這麼說吧，我已經替小松找到了願意收養他的家庭，年過完之後，他就會到那個新的家庭。如果你不想要他，就徹底一了百了，讓他重新開始。免得去了人家家裏，還一直記掛著拋棄他的那個母親。”

    電話那頭的女人又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在做思想掙扎：“真的要說嗎？”

    “嗯。”林羽的語氣毋庸置疑，“畢竟人家也不想養一個整天唸叨著以前媽媽的孩子，這樣的孩子養不熟的。是要繼續讓小松留在孤兒院、每年等著你去接他，還是讓他去一個全新的家庭生活，你自己決定。”

    “好，我說，我說！”那女人放聲大哭，“把電話給小松，我告訴他。”

    “好。”林羽把電話拿給了小松，“來，你媽媽電話。”

    “媽媽的電話？”小松興奮之極，立刻接過林羽手中的電話，“喂，媽媽，你什麼時候來接我啊……”

    小松和他母親聊了很長時間，小松臉上的表情從興奮到平靜，最後到失落，然後把手機還給了林羽。

    看著小松那失去光彩的眼神，林羽於心不忍，可是又沒有任何辦法：“小松，你媽媽和你說清楚了嗎？”

    “嗯。”小松點了點頭，“她說她有弟弟了，現在沒空照顧我，以後也是，讓我乖乖聽林叔叔和院長的話。等我長大了，就會再見到他了。”

    林羽鼻子微微一酸：“小松，那你想要馬上長大嗎？”

    “想。”小松非常堅定地說道，“馬上長大了，就可以馬上見到媽媽了。”

    “好孩子。”林羽輕輕地撫拍著小松的腦袋，“不用盼望長大，真的，因為長大真的很快。當你長大之後，你就會發現……你已經不再想見到你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