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瑾坐下，卻依舊能居高臨下地望著伏身跪在地上的女人。

    “現在你見到了，想跟朕說什麼？”

    盛瑾的心裏還是有些期待，想要燦燦跟他解釋，哪怕學著德妃那樣朝他哭訴委屈也行。

    “淑妃娘娘之事，並非奴才所為。”

    燦燦一直伏身低頭看不到盛瑾臉上失落的神色，繼續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這是淑妃說的，如果出了什麼意外，可以將所有的事情告訴給陛下。

    淑妃說這話的時候，燦燦從她的神色中看出來她對陛下的無盡信任和依賴。

    燦燦一口氣將所有的事情說完，長長地嘆了口氣，已經是口乾舌燥。

    “沒想到鮑家和柏家還有這麼一出陳年舊事。”盛瑾思忖，鮑柏兩家都是朝廷重臣，又一直對抗不休，也怪不得鮑和東會著急把捏柏仁忠的把柄。

    只是鮑和東沒有想到，雖然他手中握住柏仁忠女兒的性命，可是柏仁忠依舊我行我素，政治上面從來不妥協，更沒有一點懼怕之意。

    這一點，反而讓鮑和東不敢對柏仁忠的女兒下毒手。

    不過，能做到如此公正無私的，恐怕也只有柏仁忠一個人了。

    盛瑾突然心生羞愧，起初他還那般懷疑柏仁忠的忠心。如今想來，當真是一巴掌響亮地拍在了自己的臉上。

    “你們的計劃固然能引德妃說出事情的真相，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德妃身後有太妃，哪怕就是朕也幫不了你們。”

    盛瑾說的是實話，太妃雖然久居後宮，但是朝廷裡還是有不少的心腹。

    現在動太妃，絕對不是一個好時機。

    燦燦抬起頭，仰望著盛瑾。燭光下，就連男人剛毅的輪廓都被照柔了許多。

    燦燦目光微垂，無力道：“如果將太妃知道德妃想要彈劾自己的訊息呢？她還會護著已經不跟她是一條心的侄女嗎？”

    盛瑾瞬間通透，眉梢一喜，“這倒是一個很好的主意。太妃這人本就生性多疑，眼睛裏麵揉不得沙子，如果她知道自己的親侄女都想要扳倒自己，肯定會心生隔閡。這樣一來，事情就有了轉機。”

    盛瑾思來想去，這件事情對他都是有利之事。

    燦燦見著盛瑾神色緩和，知道事情成了，一顆心這才鬆了下來，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燦燦！”

    “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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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邊吐白，雲捲雲舒。

    淑妃坐在涼亭中，望著欲欲要開的百花，眉間溫柔了許多。

    “娘娘，德妃娘娘來了。”

    淑妃聞言抬眸望去，果真見著帶著一隊宮人緩緩走來的德妃。

    “怎麼選在這裏？也不怕著了涼這清早的。”德妃攏了攏身上的披風，雖說天氣轉暖，可是清早還是有些涼意。

    淑妃沒有起身只是望著德妃，伸手做出一個‘請坐’的手勢。

    “這裏開闊，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能看得到。對於你我來說，難道不是一個絕佳商量事情的地方嗎？”

    德妃嗤笑一聲，環視涼亭，瞧著後面的百花齊放屏風，不由得朝著那兒走去。

    淑妃抬眼瞧見伸手拎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遞到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