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楚懷王真實的目的，用假金牌給朕送來他親生兒子的性命。”

    甫微驚詫，暗暗思忖間恍然大悟，“陛下，楚懷王這是要、”

    盛瑾豎手打斷甫微的話，“忠心耿耿也好，狼子野心也罷，總之這個人我們不能不防。朕聽聞，前年他剛得了一個小兒子？”

    “是。不過也奇怪的很，老來得子明明是喜事，可是楚懷王十分低調，至今除了府中之人，外人都沒有見過這個孩子。”

    “就連向上彙報也是寥寥數詞結束。”盛瑾拿起案桌上一本摺子遞給甫微，“這是從禮部調出來的你看看。”

    甫微展開，摺子上書寫‘臣年過半百，再添小兒，誠惶誠恐，唯念聖恩’。

    “幾句寥寥，不討要任何的賀禮，這實在不像是楚懷王的作風。”盛瑾譏笑，“都說盛楚玉是楚懷王最寵愛的兒子，朕看，倒不盡然。生下小兒的是楚懷王的側妃還是妾？”

    甫微拱手，“聽聞是妾。”甫微頓了頓繼續說道：“是位風塵女子。”

    “風塵女子？”盛瑾冷笑，“老了老了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經，盛家怎麼就出了他這麼一個東西。”

    “這個風塵女子不簡單，叫你的人機靈點，別總是盯著那個楚懷王，說不定楚懷王身邊的真正軍師就是這位風塵女子。”

    甫微微怔，欲言又止地望著盛瑾，“陛下、”

    盛瑾打斷甫微的話，“朕說過，你的人朕不問。朕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朕。朕對你，也是十足的放心。”盛瑾拍了拍甫微肩膀，意味深長道：“明兒是清明，就明兒午時處斬盛楚玉，你去還是不去朕都隨你，還是那句老話，朕不問。”

    甫微拱手行禮，“臣，謝主隆恩。”

    盛瑾負手走出大殿，清涼的風夾帶著細雨撲打在臉上，雖然帶著涼意卻能使人清醒。

    蔥山疊疊，石階層層，大雄寶殿之前有一百零八個石階，居高俯視，猶如遠處層層疊加的山峰。院裏灑掃的沙彌，來往的宮人侍衛，一目瞭然。

    盛瑾掃視一圈，目光鎖定在一個行走匆匆的宮女身上。雖然距離遠，可是從舉止形態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是燦燦。

    盛瑾心下歡喜抬腳就要下臺階，卻發現自己現在是身著龍袍，而且現在是白天，與燦燦解除多有不便。盛瑾將腳收回，只能眼睜睜地望著燦燦拐個彎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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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肆一二，有人來看你。”

    獄卒開啟牢門，轉臉就換上一副殷勤的模樣，“甫大人您請，這裏麵葬可別髒了您的鞋。”獄卒說著便趕緊將地上的髒東西給踢開。

    甫微望著關在牢中的盛楚玉，豎手打斷獄卒的話，“你出去，我想單獨跟他說幾句話。”

    獄卒有些為難，不過轉念一想甫微是陛下身邊最親近的人不是他能夠得罪的，便應承下退了出去，順帶著還將牢房外看守的獄卒都帶走。

    甫微見此便將牢房關起，朝著盛楚玉走去。

    如今的盛楚玉一身囚服，頭髮凌亂，木楞地望著牆上的天窗，與先前見到的那副意氣風發的樣子判若兩人。

    甫微眸子微垂，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是無罪的，可是卻又求不得情。這種滋味，很難受。

    “天又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