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導師功能已開啟！”

    “當前許可權……黃階。”

    “正在為您指派導師。”

    “叮！指派成功！黃階導師，玄真上人。”

    ……

    玄真上人！蘇秦腦海一震，這正是青山劍宗有名的劍道前輩，雖然已經隕落多年，但威名依舊流傳，就連蘇秦這些凡人都認得。

    “所謂劍道……”蘇秦的腦海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道虛影，黃袍背劍，白髮長鬚，這便是玄真上人。

    “天下劍道，歸根究底，便是外修於形，內修於心。”

    “劍至極，並非形至極，只有修出劍心，方可被稱為劍修。”

    “青山劍修，便是先修心，再修形。”

    ……

    玄真上人此刻將自己一生的劍道見解傾囊相授，且言語通俗易懂，並不晦澀。

    但即便是這樣，也是蘇秦難以理解的，畢竟玄真上人所講訴的劍道，是以修仙者為物件。

    “再不作答，將視為棄權。”符季掌師沙啞的聲音驚醒了蘇秦。

    四周的學子皆是投以憐憫以及譏嘲的神色，連這種最簡單的筆試都不知曉，看來今年的大考，蘇秦將又是一個三丁。

    “笨蛋，劍道便是……”當李幽婷仍不住便要提醒時，旁邊的執事目光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令後者頓時清醒。

    青山書院的大考看似隨意，但實則無比嚴格，一旦發現作弊者，將被直接逐出青山書院，協同舞弊者，後果一樣。

    即便自己是……李家的人，後果也是十分嚴重，李幽婷深吸一口氣，心道“罷了，這傢伙估計也不是修仙的料，回頭給他在長安安排一官半職……”

    “蘇秦，莫要耽誤掌師的時間。”遠處，洪掌師冷哼道，因為蘇秦讓他顏面無光，他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蘇秦臉上神色變換，腦海中依稀飄蕩著玄真上人的劍道講訴，可是這些和平時掌師所講的截然不同，甚至背道而馳。

    “罷了，死馬當作活馬醫！”蘇秦咬牙。

    “所謂劍道……”

    “內修於心，外修於形。”

    “修劍形者，殺人難平心。

    修劍心者，一劍鎮滄海。”

    “外形內心，乃為真劍修爾。”

    ……

    “青山劍修，先修心後修形，方為正道！”

    這些言語自蘇秦的口中逐字念出，誰又能想到，這短短几行話語，卻是青山玄真上人一生的劍道見解。

    然而此時場上寂靜無聲，青山學子皆是麵露古怪，沒想到竟然會在蘇三丁口中聽到如此深奧的見解。

    只不過……這些話語怎麼同“仙書”上的截然不同，“仙書”中對劍道的概述便是短短一句話。

    “修劍先修形，劍形爾，一劍斬群妖！”

    然而廣劍閣上一行掌師面色古怪，李旭的臉色有些難堪，蘇秦的這些言語，簡直是挑戰整個青山書院的權威。

    “一派胡言！”洪掌師厲喝道。

    “完了，完了。”李幽婷雙手捂臉，若是蘇秦什麼都答不出來還好，可偏偏他說出了這麼一番富有深意卻與整個青山書院的教義相悖的言語。

    符季這位老掌師面色無比難看，氣的白鬚發抖，他當了青山書院掌師這麼多年，頭一次聽到如此荒謬的言語。

    “李副院長，像蘇秦這般的二流子，留在書院也是禍害，我建議將他立刻逐出書院。”

    “況且，他連筆試都過不了，接下來兩門必定丁等，按照書院規矩，三年大考不合格者，逐出書院”

    洪督朗聲道，他身為蘇秦的掌師，卻絲毫沒有維護他的意思，反而是火上澆油。

    “弟子贊同洪掌師的意見。”

    “弟子也是。”

    ……

    場下，不少學子呼應道，大多都是蘇秦的同窗，洪掌師的門下學子，旁邊的學子冷眼旁觀，沒人吱聲，也沒人反對。

    可見蘇秦的人緣在青山書院差極了，李幽婷面色難看，目光冷冷的掃過方纔這些開口贊同的學子，大多出自寒門。

    蘇秦平日也未曾招惹過這些人，如今卻是被他們落井下石，想必是因為蘇秦是貴族出身。

    “……”此時的蘇秦滿臉無奈，結果還是一樣，不過卻是換了一種形式罷了。

    “什麼超級修仙系統。”蘇秦不禁吐槽，然而此時腦海卻是一片寂靜。

    李旭的神色略微遲疑，旋即冷冷開口道，“青山書院，五代學子蘇秦，因三年未過大考，滿口悖論，按照書院規矩，理應逐出……”

    “他說的沒錯。”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忽然響起。

    眾人遁著聲音，目光投向青山那佈滿積雪的山路口。

    女子白衣勝雪，身材玲瓏，青絲如瀑，星眸點點，纏在柳腰間的一柄軟劍格外醒目。

    幾乎所有男學子呼吸一滯，無人敢直視這女子的精緻的面容，總有幾分自慚形穢。

    青山書院，冷清秋，一如她的名字，性格冷的如同清秋一般。

    同時，她也是青山書院少有的天才，十四歲入院，三年大考，除了承劍意一門乙等，其他皆是甲等。

    更為可怕的是，她還是書院少有的一位覺醒了仙種的學子，甚至有傳聞，青山劍宗的某位大人物已經預定她為關門弟子。

    眾人此刻不禁開始遲疑，回想起蘇秦方纔看似荒謬的言語，此刻細細品味，倒是有幾分哲理。

    “清秋，莫要胡鬧！”符季無奈道，他便是冷清秋的掌師。

    “抱歉老師，學生認為蘇秦他方纔所說的並沒有錯。”冷清秋認真說道。

    蘇秦不禁一怔，一旁的李幽婷更是臉色呆滯，蘇秦方纔說的雖然有些道理，但在她看來不過是胡謅八扯。

    “他方纔所說的劍道見解，正是青山劍宗的劍道。”冷清秋的話語，仿若一顆炸彈投入人群之中，掀起軒然大波。

    “這麼說我們學了這麼多年的劍道，並非是青山劍道？”有人竊竊私語，麵露震驚。

    也有人表示不信，“修劍先修形”，這從青山開院以來，便是這般教導學子的，怎麼可能會被蘇秦和冷清秋二人的“胡言亂語”所動搖。

    “荒謬！”符季掌師此刻氣的發抖，他這是真正動怒了，方纔蘇秦的話語在他看來不過是胡攪蠻纏，然而這話從冷清秋口中說出來，意義便不同了。

    書院中的幾大掌師面面相覷，李旭則是眉頭微蹙，誰能想到一場普通的大考，演變成如今這般局面。

    冷清秋走上前幾步，離她較近的蘇秦，看清了她的容貌，後者不禁一陣恍惚。

    她的容貌並非驚豔，但愈發仔細的去欣賞，便會沉迷其中，一襲白衣如雪，與這茫茫雪景完美的融合相襯。

    “呃…謝謝。”當冷清秋走過蘇秦的時候，他稍微遲疑片刻，旋即低聲說道，身為長安蘇家的一員，這是最基本的素質。

    冷清秋輕輕“嗯”了一聲，目光帶著一絲複雜瞥了他一眼，旋即走在了這劍臺的中心。

    “青山劍道，並非先修形，他們更重在於劍心。”

    “擁有劍心，方可被稱為劍修。”

    冷清秋的聲音響徹在整個青山之巔上，而她所說的每個字，卻是同青山書院多年的“劍道”相悖。

    “所謂劍道，內修於心，外修於形。”

    “這句話是青山的玄真上人留下的。”

    玄真上人！場上幾乎所有人面露震驚，這可是青山劍宗的真正劍仙。

    蘇秦更為震驚，這真的是選擇上人所說的？那麼自己腦海中那個“超級修仙系統”便是真的？

    “荒誕！”不少青山書院掌師冷哼一聲，若真是如此，那他們這麼多年的教習，是在誤人子弟？

    面對眾人的質疑，冷清秋臉色平靜，只見她輕輕打去一朵落在青絲上的雪花，同時一道銀光一閃而起。

    那是一柄長劍，上面依稀有著一絲絲白霧瀰漫，託動著劍身，在這層厚實的積雪上，留下了一道不淺的構壑。

    嘶！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這一劍絕非是常人能施展，即便是江湖中的那種劍客，恐怕也展現不出這般威勢吧。

    “你凝氣成功了？”李旭麵露驚色。

    “嗯。”冷清秋輕輕點頭，收回了長劍，臉色略微有些蒼白，顯然也是頭一次施展這樣的劍招。

    李旭輕輕吐氣，目光有些羨慕，也有幾分欣慰，此刻的冷清秋儼然來說，已經是一位修仙者。

    凝氣？不少人面露疑惑之色，而也有極少數對修仙者有些瞭解的人震驚無比。

    凝氣境界是修仙者的第一個境界，如此說來，現在的冷清秋，便是一位修仙者。

    “此事到此為止。”李旭忽然開口。

    “那他呢？”冷清秋挑眉，清眸瞥向蘇秦。

    “這關，算他過了。”李旭想了想，開口道，

    “甲等。”冷清秋開口。

    “嗯？”李旭一怔。

    “文試成績甲等。”冷清秋認真的說道。

    “好，好，甲等。”李旭哭笑不得，同時目光有些驚訝，蘇秦何德何能，能夠得到冷清秋如此維護？

    甲等？蘇秦臉色呆滯，自己竟然拿了一個甲等，不只是他，四周的青山學子皆是一陣恍惚，蘇三丁，竟然拿了一個文試甲等的成績？

    “大考繼續，其他人準備明天的考試。”李旭看向眾人，朗聲開口。

    “你去後山，院長在那等你。”李旭看向冷清秋說道。

    冷清秋輕輕“嗯”了一聲，隨著一位長老去了後山。

    每一位覺醒仙種的書院學子，都是青山書院的珍寶，而像冷清秋這般提前踏入修行道的天之驕女，更是稀世之寶。

    鵝毛大雪依舊紛紛揚揚，青山大考仍在繼續，不過接下來的幾次考試中，沒有出現文試，幾乎都是劍招考覈。

    倒黴的自然是蘇秦之後的這些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