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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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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風雪草料場

    林沖為難道:“我何敢居功,一切都是我們家娘子的功勞。至於收發草料,林沖不敢想!”

    聽到林沖要拒絕這份差事,這可如何向張雲交待,兩人很是為難。

    林沖看到牢城的兩個管事者面有不虞,不願得罪公人,轉回話頭:“既然多承兩位哥哥看得起,那林沖就去任差吧。”

    管營命人拿來酒肉,分發給牢中的各個犯人,聽聞這一切都是林沖的功勞,紛紛向林沖道謝。

    喝著酒,林沖在心裏道,想不到我家娘子竟有此能耐。

    第二天,張雲起來,兌換了一個易容術,對著鏡子打扮之後,變成一個粗豪的壯漢。

    看著鏡子中的容顏,張雲狠狠吐嘈道:“系統,你真是審美水平有待提高,就不能弄個長相白淨的小生嗎?”

    系統:“悍婦值+10!”

    張雲敗下陣來,她不是系統的對手。

    把炭場交給李四和王麻子打點,張在路上買了熱騰騰的酒肉,向着草料場而去。

    草料場的茅草屋裏,四面透風,即便是坐在炭盆前,依然是沒有暖氣,張雲不停地搓著手,時不時向着門的方向望過去。

    到了中午時分,吱嘎一聲,門被推開,倒卷的風吹得屋內塵土亂飛。

    林沖趕緊用力將門關上,把繫有酒葫蘆的長槍放在門後,跑到炭盆前搓手,搭訕道:“天真是冷啊!”

    張雲低著頭,生怕林沖認出她,點了幾下頭。

    “你這小哥蠻有意思的,都多大人了,還這麼害羞?”林沖哈哈大笑,用力拍拍張雲的肩膀。

    張雲不服氣道:“老子是男人!”

    從他嘴裏麵說出的話,粗且喑啞,根本不像一個女人的聲音。

    林沖哈哈大笑,挑著眉毛道:“要不等會兒咱們兩個到茅房裏麵比試一下,看誰尿得遠?”

    “變態!”張雲狠狠地白了林沖一眼。

    細看林沖,水滸第一帥哥的名頭並非浪得虛名,豹眉環眼,蜂臂狼腰,爲了這個相公,哪怕付出再多張雲覺得也是值得的。

    轉身從背後拿出為林沖準備好的酒菜,從食盒裏麵挨個擺出來。

    林沖看到林林總總不下十來碟之多,當下心中一喜,用手抓向一盤牛肉。

    張雲拿筷子在他的手臂上敲了下,把筷子遞給他。

    林沖接過筷子大快朵頤,嘴裏含糊不清地道:“還說你不像女人,是男人都用手去抓了。”

    張雲並不答話,溫起酒來。

    林沖好奇地問:“小哥,你為何不吃?”

    “哦,我溫了酒後,再吃。”

    “能跟小哥在這草料場當中相遇,真是一場緣份。你對我又這麼好,要是你是女人的話,那我就娶了你。”

    “此話當真?你不嫌我長得醜?”張雲問道。

    林沖連連搖頭:“夫不嫌妻醜,妻不嫌夫貧,這是千古不易的道理!”

    張雲用腳狠狠地踩著地上的稻草,踩來踩去:“大哥,你結婚了嗎?”

    提到這件事情,林沖表情一僵,興致全無。

    果然,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嘴!

    吃過酒肉後,林沖拿起茅屋裏麵的工具,將牆上漏風的地方胡起,這樣屋子裏麵比之前暖和多了。

    林沖和張雲圍著炭盆相對而坐,閒談起來。

    “在下林沖,不知小哥貴姓?”

    “在下——”張雲頓了下,隨便編出個名字:“墨青!”

    “聽你這名字倒是文雅得很,口音好像是東京那塊兒的。”

    張雲道:“是啊!”

    當下林沖興沖沖地詢問她知不知道龍亭街,知不知道朱記女紅店。

    合着他問了半天,就為打聽幼時青梅竹馬的朱顏,我了個去,你搞清楚我纔是你名媒正娶的老婆,那個朱顏早就跟著夫君去了靈州。

    你真得以為朱顏會爲了你拋夫棄子,當下他往林沖的傷口上面撒鹽道:“你說的那個‘朱記女紅店’早就關門了。”

    林沖聽得張雲如此說,大半天的沒有回過神來,悶悶地拿過酒罈,接連喝了好幾大口,完了之後,醉得一沓糊塗,嘴裏喃喃唸叨著朱顏的名字。

    張雲看著爛醉如泥的林沖,管吧,對方心裏就記掛著朱顏,渾然不記掛她;不管吧,對方躺在冰冷的地上,指不定又要著門派感冒。

    想了想後,張雲單手提著林沖,把他扔到床上。

    天色漸暗,朔風呼嘯,雖然大的窟窿被林沖補上,但無孔不入的寒風從門窗間吹了進來。

    即便有炭盆,依然是一個難熬的夜晚。

    喝過酒的林沖一邊嘴裏吐著胡話,一邊呼呼大睡。

    張雲怕林沖凍著,讓林沖睡在靠牆的位置,自己則用身軀為他阻擋寒風,難以入睡。

    到得半夜,她總算迷糊著睡去,依稀聽到林沖似乎接連喊了幾句:“娘子,張雲……”

    這讓張雲明白,她在林沖心裏還是有地位的,他在夢中還喊著她的名字。

    沒良心的,算你還有點良心,不枉了我一番苦心。

    她環抱著林沖,企圖兩個人擁在一起,與嚴寒做對。

    次日,林沖醒來,發現他如同嬰兒一樣被張雲抱在懷裏,小心翼翼地拔開張雲的手臂,輕聲輕腳地下床,把身上的大袍覆在張雲身上。

    燒開水後,他喊張雲起床洗漱,結果對方絕無應答,只是憊懶地翻了下身。

    林沖用手一摸張雲的額頭,滾燙,想來昨晚爲了給他擋風寒,墨青反而著涼了,一時間心慌意亂。

    回過神來,林沖開啟門,踩踏風雪向滄州而去,著急火燎地買了棉被和藥材,趕往草料場。

    開啟茅屋的門,張雲還在那裏躺著,全身滾燙,嘴裏說著胡話。

    林沖弄來一個藥罐,在屋裏生起火煎藥,從來沒有沾過陽春水的他,體會到了生火做飯的難處,大半個時辰過去,臉上盡是草木灰,這纔將火燒著。

    屋裏有了暖意以後,張雲略感好受,身體依舊沉得如同灌了鉛一樣,喉嚨處乾澀難受:“水……水……”

    聽到張雲的聲音,林沖環著她的後背,扶她坐起,將溫水小心地灌入她的嘴裏。

    張雲勉力睜開眼睛,看到林沖著急的神情,虛弱地說了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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