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就是潘金蓮。

    潘金蓮想讓縣尉判得再輕點兒。

    縣尉一看潘金蓮，這不是陽谷縣出名的第一美人嗎，話說很多人都想成為她的裙下之臣，一親芳澤。

    縣尉也不例外。

    “潘氏，你有何事？”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縣尉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潘金蓮低聲道。

    縣尉跟著潘金蓮來到一處不礙眼的地方，潘金蓮這才道：“縣尉大人，武松他是迫不得已才殺了西門慶，還希望大人看在武都頭曾為民除害，又曾是你手下的都頭，還請判得再輕一點兒。”

    縣尉摸著鬍鬚：“這讓本縣很是為難啊，大宋的律法在這裏放著呢，法不容私。”

    “大人……”

    縣尉一擺手：“潘氏，如果我將武松判得再輕點兒，你有什麼可以答謝我？”

    潘金蓮一愣。

    從縣尉的目光看來，對方明顯就是對她有意思。

    潘金蓮低下頭去。

    縣尉猥瑣地笑著：“今天晚上，我在府上等著你。你明白的。”

    晚上，潘金蓮來到縣尉府上，向看守在門口的人通報姓名。

    下人道：“縣尉大人有過吩咐，潘金蓮要是來的話，可以直接去他的住處。”

    在下人的帶領下，潘金蓮推開縣尉臥室的門，裡面縣尉已經去了中衣。看到她進來，一把從後抱住了她：“小美人，你真是讓我等得著急，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潘金蓮心裏悵然一嘆，有些事情終究身不由己，她也想做一個好女人，但這個世界由不得她。

    如果要下地獄的話，那就讓我下地獄吧。

    恍惚中，她彷彿記起了小時侯媽媽的佛像，不知道為何總是放置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兩行清淚，從她的臉頰落下。

    “武松，你為何在這裏？”

    縣尉大叫一聲。

    潘金蓮睜開眼睛，果然看見武松臉色就像一尊石佛也似地站在縣尉的臥室中。他的手裏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縣尉指著武松：“好大的膽子，你居然敢拿刀闖入我的府邸，你是不想活了嗎？”

    “來人吶，快業人吶！”

    縣尉著急地大叫著，他猛地想起來一件讓他極為絕望的事情，他吩咐過下人，今晚誰也不準進入他的房間，違者必受懲罰。

    想來下人們已經離他的臥室遠遠的，根本不會有人聽見。

    長刀刺入縣尉的小腹，自背後透出一截明晃晃的刀刃。

    縣尉痛苦地捂著小腹，軟倒在地，倒地掙扎一番，就此死去。

    殺了縣尉之後，武松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之所以知道這件事，還是張雲告訴他的。

    張雲只說，一切由你選擇。

    武松本來坐在牢記之中，直到張雲走，也沒有一點兒反應。

    最後，他還是讓牢頭將牢房開啟，獨自潛入到縣尉的住處，將他殺死，這才又回到牢房之中。

    潘金蓮倉惶地逃回家中，想起剛纔的一幕，心有餘悸。

    第一次，她也感覺到武松與她之間，就像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所謂的愛，起先是盲目的，現在她面臨著痛苦的選擇。

    洗過幾遍澡，將身上的面板搓得發紅，她蹲在地上，無助地哭了起來。

    開啟窗戶，看到對面的茶水鋪還亮著燈。

    潘金蓮鬼使神差地走到張雲的茶水鋪裡，要了一碗雪梨水，兩隻手握著杯子，她顫抖的手才逐漸穩定下來。

    她抓住張雲的手：“大姐，你知道嗎？武松殺人了，我親眼看到他用長刀刺入縣尉的小腹中，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沒了。”

    張雲嘆了一聲：“其實從一開始，你就不瞭解武松，你並沒有真正走入他的生活。現在，你還可以有一個選擇的機會，到底是要離開他，還是跟他走在一起。”

    潘金蓮無助地搖著頭：“我不知道，我真得不知道。”

    張雲道：“你回去睡上一覺，等本來之後，再說吧。”

    潘金蓮聽話地點點頭，可是一閉上眼睛，武松殺人的畫面就像是電影一樣在腦海裏麵回放，一閉上眼睛，連視線都一片血紅。

    直熬到睡著以後，第二天起來已是日上三竿。

    潘金蓮準備了一些東西，想要去牢裡看看武松。

    結果，在大牢門口，牢卒告訴她，武松不願意見她。

    剛好這時，武大郎來看武松，潘金蓮把東西交給他，由他帶進去。

    武松見到武大郎，兩眼流淚：“大哥，都是我對不起你，我實在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武大郎搖搖頭：“兄弟，你想多了，哥哥並沒有怪你的意思，其實她給你說過了吧，我們結婚五年，根本沒有同過床。從你進門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她心裏有你。”

    自嘲地笑了笑，武大郎道：“潘金蓮是個好姑娘，你切不可辜負於他。”

    “對了，這個些東西是她託我帶給你的。”

    武松接過之後，把那些東西全部扔在地上。

    他實在難以接受潘金蓮對他的愛。

    五天之後，武松鎖著枷鎖，打算去往涼州。

    出乎意料的是，人群中並沒有潘金蓮的影子。

    送行的人有武大郎，他帶著小現：“弟弟，你在涼州那邊好好表現，我們在陽谷縣等著你回來。對了，這是你的新嫂子小現。”

    武松艱難地叫了一聲：“嫂嫂”。

    因為這個稱呼又讓他想起潘金蓮。

    張雲則把一瓶酒塞進武松的懷裏：“弟弟，這瓶酒你帶著在路上喝。”

    武松看了一眼張雲，緩緩收回目光。

    在兩個公人的押送下，他們向着涼州而去。

    張雲回到茶水鋪以後，潘金蓮正在那裏等她，她打包好了隨身的衣物，全部放在一個包袱裡。

    見到張雲後，潘金蓮堅定地道：“嫂嫂，我想清楚了，我不瞭解他的生活，那我就去適就應他的生活。他去哪裏，我就跟著去哪裏。”

    張雲拍拍潘金蓮的肩膀：“你真是一個好女孩。”

    “不過，我要提醒你，你將要面對的事情地很多，有些是你完全想像不到的。你考慮清楚了嗎？”

    潘金蓮再次點頭。

    “那好吧，明天我們一起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