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掃下髒東西
張小霜想過去救孃的,沈華的動作太快了,她撲過去也無濟於事。
“娘,你怎麼樣了?”張小霜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腳跺在沈華的腳上,他本能地彈開,剛好給張小霜騰出了一個位置。
張小霜動作敏捷地跳上了坑上,一把娘抱進了她的懷裏,這個時候,周秀梅因為身心俱疲,面如灰色,一點血色也沒有。
沈華被張小霜跺了一腳,他正想發作的,看到周秀梅好像不是在裝病的,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輕的,他有些心虛了,覺得剛纔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只是天生要面子的他似乎不會認為自己做的事情是錯的,爲了樹立他為夫的威風,當妻子的,就算是受到丈夫的毆打,也不算是大事。
沈華先是安撫好了自己心裏的凌亂,他依然裝得高高在上的樣子,目光斜視,瞟了一眼坑上的母女倆,他輕咳了一聲。
張小霜抱著周秀梅,她的目光如寒冰一樣掃了一眼站在坑前的沈華,像看著一個仇人一樣。
“不要以為你裝得像,我就放過你,最近,你們仨在家裏搞得烏煙瘴氣的,我一回來,就聽到了各種各樣的告狀聲。”
“如果我不好好地收拾一下你們的,這個家簡直沒有王法了,你們……”沈華說話的時候有一個習慣性動作,一邊說著話一邊舉著一隻手在那裏指指點點。
張小霜怒視著沈華的這一個習慣性動作,也不知道為什麼?
她突然想起了上一輩子,她上學的時候,曾經有一個老師就有這一個習慣性動作的,數落人的時候尤其突出。
她很反感,見到這一個動作就想吐。
沈華在罵著什麼,張小霜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只是看到沈華的嘴巴在一張一合的,那個舉起來的手在抖呀抖呀!
張小霜的胃一陣翻滾,嘔吐物一傾而出,如水柱一樣噴到了沈華的身上。
瞬間,沈華如遭了天災一樣逃出了屋子,衝出門外一陣嘔吐,還直接把身上的袍子脫掉,扔到院子裡。
只剩下一身單衣站在寒風中渾身哆嗦,他抱著身子跑去了沈老太的屋子裏找大衣,嘴裏還罵咧咧的。
周秀梅把剛纔的情景全看在眼裏,她想動口說點什麼的,最後她還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什麼也沒有說,她還清晰地聽到了張小霜得意的笑聲。
她到底有多厭惡自己的父親呀!周秀梅也無法形容得到了。
“活該!”張小霜狠狠地吐出了這兩個字。
“小霜,你不能這樣對你的父親,他到底是你的父親呀!”周秀梅只能這樣勸著女兒。
有時間的話,她要好好地和女兒們講一講三從四德,不然,以後嫁到別人家裏,如果不懂得伺候公公婆婆和家人的話,一定會被夫家的人恥笑的。
說不定還會說她們沒有教養呢?
周秀梅這一輩子做牛做馬也就算了,受盡了折磨,但是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對得起良心的,她一定要把這一種觀念灌輸到女兒們的身上。
張小霜聽到了周秀梅說話了,她心裏放心不少了,看樣子,娘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的,需要好好地休養才行。
“娘,他是我的父親,我認的,可是他這樣對你,還有我們,連外人都不如,他不配出現在我們的跟前。”張小霜咬著牙狠狠地說道。
上一輩子,她沒有得到過什麼家庭溫暖,對於父母,她幾乎沒有什麼印象,她一直視閨蜜為知己,什麼事情都會和閨蜜說,可是到頭來,她還是被背叛了。
張小霜是悲觀的,認為沒有一個人是值得信任的,直到穿越到這個破家來,感受到了周秀梅慈母般的疼愛,還有沈畫的姐妹情深,她纔想爲了她們揮起自己的小爪。
正在這時,沈畫手拿小瓶子急衝衝跑回來了。
當她看到爛門都飛到一邊去了,她有些傻眼了,還以為是二房的人又來欺負她們了,她怔了兩秒鐘,馬上衝了進來。
當她看到娘和妹妹坐在坑上,沒有打鬥的痕跡,她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還好,沒打,沒打。”
張小霜看到姐姐回來了,她指了指姐姐腳邊上的汙物,不好意思地說道:“姐,只能麻煩你一下了,幫忙掃一下那些髒東西。”
沈畫問道:“哎,咋吐了呢,是不是難受。”
張小霜笑而不語,她的精神好極了,怎麼看也不像是不舒服的人。
“我舒服極了,姐,你知道嗎?見到噁心的人,只要吐一吐,感覺馬上就好起來了的,不如你試一試,包你會滿意的。”張小霜眨著眼睛說道。
沈畫自然是聽不懂了,有些茫然地看著張小霜,不知道她怎麼會有這種生活小技巧呢?
周秀梅自然是知道張小霜想表達什麼了,她拉了一下張小霜的衣角,遞了遞眼神,生怕隔牆有耳。
張小霜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娘,不要怕,我們只是在聊天,也沒有說誰的壞話,要是連這種言論自由也沒有的話,這世界是不是太噁心了?”
“言論自由?”周秀梅和沈畫還是頭一回聽到這一個詞,異口同聲地問道。
張小霜頓時有些抓狂了,她差點忘記了,她們本來就不是在同一個世界裏的人,知識層次自然是不同了。
她搔了搔頭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也就是說,每一個人都有著表達自己的想法的自由,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這是人權。”
周秀梅和沈畫聽得一頭霧水,同時地搖了搖頭,表示聽不懂。
張小霜也不再強求了,像她這樣的言論,就算是讀書人沈華來了,也不一定能聽得懂的。
她的思想比她們這一個朝代的人先進不知道幾個世紀,不懂也是很正常的。
“好啦,我們不聊這些了,沈畫,把藥酒拿過來,我們幫娘擦一擦吧!”
沈畫一聽,趕緊走過來,拿起小瓶子遞給張小霜。
周秀梅慢慢地轉過身子去,趴下,讓女兒替她上藥。
她這一軀身體,早就掏空了,她不怕吃苦,就怕整天捱打,把她的身體也擊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