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樹林格外寂靜，半拉月亮掛在空中，弱弱散著光亮，行雲撿了好些樹枝堆在一邊，面前的篝火嗞拉響著，印在蘇芊芊疲憊的臉上。

    “你想睡就靠著後面大樹睡一會，等下我多添些柴火，半夜守著也不會著涼。”

    行雲見蘇芊芊眼皮耷拉著，準備打發她去睡覺。

    “還好，等會在睡，勞煩你一晚上不睡也不行，要不你先睡，等後半夜換我。”

    蘇芊芊雙手靠在火堆上方取暖，溫度說冷也不冷，只是入夜後樹林裡的溼氣很重，她抬頭瞧了眼前方濃霧瀰漫的森林，一片漆黑中根本瞧不清路，就如同她現在的心情，茫然無目的。

    “還在想莊子的事情？”

    行雲盯著竄出的火苗，伸手拿上根粗木添上，火越燒越旺了。

    蘇芊芊眼底起霧，她一路上忙著趕路，都沒細想那些，此刻倒是思緒翻涌。

    “你說我是不是不詳之人，到哪都會引來災禍。”

    “為何如此說？並非你的過錯。”行雲安撫道。

    蘇芊芊苦笑，不是她的過錯又是誰的過錯，本來莊子裡的人都是尋常老百姓，多少年來都安居樂業，可就是因為我，纔會招來殺身之禍。”

    行雲透過火光看向蘇芊芊，她面色濃重，似是異常痛苦的模樣。

    “生死有命，並非都是因為你，或許上天......”

    蘇芊芊頓時激動起來，聲都大上不少，嘶啞著聲調說道：“師父，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都是我連累了他們。”

    行雲站起來走到蘇芊芊身邊，盯著她掩面而泣彎下的腦袋，手輕撫上她的黑髮，無奈道。“芊芊，真的不怪你，沒人願意發生這樣的事情。”

    蘇芊芊淚不自覺的不停流淌，她閉著眼，卻哭不出聲，只是抽搐著身子，許久後才緩緩抬頭，通紅眼眶裏盡是自責：“師父，我真的很難過，夜彥辰太狠了，他要殺的是我，一直都是我。”

    她雙拳錘著大腿，錘得猛了疼了都沒停歇半分，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心裏好受些。

    行雲伸手按住蘇芊芊的手臂，面帶嚴肅的說。

    “芊芊，如果你還當我是師父，就不要在如此下去，現下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個沒人能找到的地方安頓下來，即便是隱姓埋名一輩子，師父也會陪在你身邊，只求你好好活著。”

    這一夜，很漫長，行雲一直看著蘇芊芊，生怕她又泛上些不該有的心思。

    好在蘇芊芊哭了一會靠向身後的大樹熟睡過去，點點火光中只有行雲睜著雙眼，守在她身邊直到拂曉。

    清晨樹林裡的空氣尤為清爽，蘇芊芊醒來時，行雲剛巧從前面樹上鳥窩裏掏到兩顆鳥蛋，他挖了些土包著扔進火堆，沒一會就拿出來遞給蘇芊芊。

    “出了這林子，應該就是柳州地界，到時候找間屋子住下，你我二人還需要尋個活幹著，不然坐吃山空可不行。”

    行雲吃著烤蛋，說著接下來的計劃。

    “可除了做菜，好像也沒什麼其它傲人的本事。”蘇芊芊撥著燒燙的土，好不容易把蛋敲出來。

    行雲也不慌張，他似是已經有了主意一般：“柳州城酒樓眾多，你我即便不方便出面，到時候販賣些食譜，或編整合書籍賣給酒樓那些廚子，估計也能有生意，其餘的，待安頓下來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