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淺去了一趟慕容傑的寢宮，遠遠的便聽見屋裏傳來的樂曲聲和女子的調笑聲。

    再靠近些，便是濃郁的酒臭味和香料氣。

    林舒淺走上臺階，便有人迎了上來。

    “參見太后娘娘。”小太監規矩的行禮道，“陛下身體不適，太后娘娘還請回去吧。”

    林舒淺聽著屋裏的奏樂聲，眼皮都沒抬一下，“哀家有要緊事要見陛下。”

    小太監十分為難，“太后娘娘，陛下有旨……”

    “那你讓洪公公出來見哀家。”

    小太監依舊為難的朝四周看了看，“太后娘娘，洪公公如今不在殿裡。”

    小太監不過是個負責傳話的低階宮人，說話沒什麼分量，根本沒辦法幫林舒淺傳話。

    看來今天來得不是時候。

    林舒淺嘆了口氣，只能明日再來了。

    她轉身往回走，沒兩步就瞧見了洪公公的身影。

    洪公公分明也看見了太后，正調轉了方向垂著頭，朝旁邊走去。

    “洪公公！”林舒淺直接出聲把人叫住了。

    洪公公這會兒也無法再避，只能過來請安。

    “老奴參見太后娘娘。”

    林舒淺點點頭，笑道，“洪公公這是上哪去了？”

    “啟稟太后娘娘，陛下喝醉了，老奴去準備醒酒湯。”

    洪公公身後站著個宮女，手裏捧著一碗湯。

    既然慕容傑醉了，林舒淺也不方便再找。

    “洪公公，麻煩你和陛下說一聲，哀家有要緊事明日來找他商量。”

    ……

    林舒淺回了棲鳳宮，整個人坐立難安，總惦記著祁明軒的事。

    如今災民遍地四處起義，慕容傑竟然還耽於享樂，簡直就是要亡國的昏君。

    可慕容傑能當昏君，祁明軒卻不能讓助紂為虐的亡國之臣。

    “芝蓉，讓人去陛下寢宮守著，陛下若是醒了不管多晚都來喊我。”

    芝蓉應了，卻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林舒淺難得見到芝蓉這幅模樣，好奇道，“你這是怎麼了？”

    芝蓉猶豫片刻，低聲道，“啟稟太后娘娘，奴婢覺得方纔跟在洪公公身後那人……不像是個宮女。”

    “奴婢瞧著她年紀不小了，這宮中年紀比奴婢大的宮女不多，奴婢卻從未見過這人。”

    林舒淺剛纔沒注意，這會兒思索了片刻，好像是有點奇怪。

    “那是後宮那位貴人嗎？”

    芝蓉搖搖頭，“奴婢未曾見過。”

    林舒淺突然覺得不太對勁了。

    慕容傑要喝醒酒湯，隨便打發個人送來就是了，何必讓洪公公親自去取？

    而且剛纔洪公公明顯是要躲著她，難不成是有什麼事不想讓她見到？

    林舒淺總覺得哪裏透著古怪，卻又說不上來。

    芝蓉一邊替林舒淺梳洗，一邊低聲道，“太后娘娘，方纔您和洪公公說話，奴婢剛好瞧見那宮女在打量您，那眼神……不大友善。”

    芝蓉還是委婉著說的，剛纔那人的眼神分明就是想要吃了太后娘娘。

    若非如此，芝蓉也不會貿然開口，提醒太后娘娘。

    林舒淺聽到這裏，突然反應過來哪裏不對勁了。

    那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實在是不得不讓人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