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祁宅，裴衍關上房間的門，脫掉鞋子，跳到床上。

    他拿過床頭桌上磚頭厚的書籍，摞到被子上，接著登入賬號，點開直播。

    網友們瘋狂涌入，彈幕上飛快跳出留言——

    “抄襲狗，去死！”

    “基佬沒一個好東西！”

    “還敢開直播，老子罵死你！”

    也有人替裴衍說話——

    “不是啊，你們都理智些，事情還沒查清楚，大家別輕易站隊。”

    “我家哥哥纔是原創好嗎？！”

    “鍵盤俠都滾出去，別汙染我家哥哥的直播！”

    裴衍朝鏡頭打了招呼，淺淺笑著：“大家好，這是我第一次正式跟大家見面，你們好嗎？”

    無數顏狗心跳漏了一拍。

    啊啊啊啊，小哥哥笑起來好好看，我淪陷了，我墜入愛河了！

    裴衍摸了摸鼻子，露出羞澀的笑：“相信大家也都知道，我做過薄梁的經紀人，還有人YY過我跟薄梁，的確，我曾經喜歡他。”

    彈幕卡住，無數人掉線。

    裴衍自顧自說下去：“不要誤會，這不是告白，這是告別，因為他不喜歡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我從高一就喜歡他了，可他喜歡的是別人。

    這些年，我一直喜歡他，他喜歡什麼，我就喜歡什麼，他討厭什麼，我就討厭什麼，他想要的東西，我拼盡全力也要幫他拿到，可……”

    裴衍眉眼落寞：“我累了。”

    彈幕愈來愈少，可觀看人數卻直線飆升。

    裴衍似傷感，似釋然：“我堅持了好久，我以為自己能打動他的，可他還是不喜歡我，他沒有錯，我也沒有錯，錯的是我們有緣無分。

    我不再是他的經紀人，我做了一名歌手，在追逐薄梁的那些快樂卻痛苦的時光中，我寫過很多首歌，寫的都是我已經死掉的愛情，《不愛》是其中的一首。

    我不知道寂白怎麼偷走了它，可《不愛》的確是我寫的，《不愛》裡卑微的愛，求而不得的愛，向死而生的愛，愛過的人會懂。”

    螢幕上再也沒有一條彈幕，所有人都被裴衍的悲傷感染。

    裴衍擦了擦眼角，紅了眼圈：“接下來，我會為大家唱幾首歌，希望你們會喜歡。”

    空靈、飄渺、悲傷、悽愴，

    越來越多的人流了淚，越來越多的人想到自己曾求而不得的人，越來越多的人想起自己曾為愛奮不顧身的傻瓜模樣。

    我們都曾深愛，可我們都不再愛。

    不愛，就不會受傷。

    不愛，就不會難過。

    不愛，就不會撕心裂肺。

    不愛，就不會為愛所囚。

    我們越來越習慣一個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生活。

    我們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我們放浪形骸，聲色犬馬。

    只是，每當夜深人靜時，我們會偶爾的，只是偶爾，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孤獨。

    我們無路可逃，無處可逃。

    能做的，唯有抱緊自己，沉入空無一人的夢鄉。

    一滴淚自眼角滑落，裴衍定定地看著手機螢幕，像是在看著螢幕對面的每一個人，驀的，他心如死灰地笑了：“怎麼辦？我的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