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鋒把臉轉到一旁。

    委屈。

    很委屈。

    我：“……”

    抱也抱了。

    哄也哄了。

    你還想怎麼樣？

    “你，”雪鋒委屈小可憐，“你騙我。”

    我：“…………”

    硬了。

    拳頭硬了。

    可不能手起拳頭落。

    深吸氣，深呼氣。

    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

    這樣做不好。

    “我沒有騙你，”摸雪鋒腦袋，誠摯誠懇，“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雪鋒回過頭。

    眼淚汪汪。

    看我一眼後歪頭扎進我脖子。

    愈發委屈：“你從來沒喊過我老攻。”

    我哽住。

    雪鋒碎碎念：“一直以來都是我主動，都是我黏你，我死乞白賴，一聲又一聲喊你老婆，你不接受，但也不拒絕，”啊嗚咬住我耳朵，超級兇，“你知道自己的行為是什麼嗎？”

    我沉默。

    我知道自己的行為是什麼。

    看過裴衍跟江舫那麼多次戀愛，我很清楚自己……像吊着雪鋒的渣男。

    雪鋒很兇很兇：“你說你最在乎你，那你喊我老攻。”

    我：“……”

    雪鋒冷道：“現在就喊，不喊就表明你根本不在乎我——”

    “老攻。”我……喊出來了？

    恍恍惚惚。

    像在做夢。

    “我沒聽到。”委屈小可憐哼唧，“你再喊一聲。”

    我：“…………”

    我抬手揪住雪鋒耳朵。

    “疼，”雪鋒痛呼，“你輕點，快鬆手——”

    我把人摁向沙發靠背。

    冷冷盯視臉皺成苦瓜的雪鋒。

    兩秒後涼涼問：“你在演戲？”

    雪鋒：“……你說什麼，”很無辜，“我聽不懂你……耳朵要掉了，老婆快放手。”

    我冷笑：“不懂？現在懂了嗎？”

    大意了。

    竟然入了雪鋒的套。

    恨恨推開混蛋雪鋒，探出手臂撈過桌子上的麻辣鴨脖。

    戴上一次性塑膠手套捏一塊鴨脖塞進嘴巴。

    用力嚼。

    放肆嚼。

    “老婆。”混蛋從背後黏糊糊靠上來，巴巴道，“我也想吃鴨脖。”

    蹭蹭蹭蹭：“你餵我好不好？”

    我冷道：“你有手。”自己拿。

    雪鋒雙手環緊我的腰。

    理不直氣壯：“我兩隻手要抱你。”

    我踏馬。

    混蛋喋喋不休：“老婆，好老婆，親親老婆，你就餵我吃嗚……”

    鴨脖懟進雪鋒嘴巴。

    卻堵不住雪鋒的嘩嘩。

    “你剛剛叫我老攻了，”雪鋒頓了一頓，語氣幽怨，“要不是你一直不承認我，我怎麼可能費盡心機問你要名分？”

    我：“……”

    想給雪鋒鼓掌。

    明明自己做了錯事，卻倒打一耙把錯推到我身上。

    顛倒黑白的功夫簡直登峯造極。

    “我剛剛，”雪鋒沉悶著聲音道，“是真的很難過，如果你像我這般喜歡你，哪怕只有我對你喜歡的一半，就不會說出我是江舫前男友這樣的話。”

    我去拿鴨脖的手頓住。

    怎麼兜兜轉轉又繞回來了？

    一繞回來，就不由得感到心虛。

    勉強壓下心虛，不自在地道：“剛剛解釋過了，是想讓裴衍誤會……不管說了什麼，都是假的，是玩笑話。”

    雪鋒沒再說話。

    我忙拿一塊鴨脖送到雪鋒嘴邊。

    “不是想吃鴨脖？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