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舫搖頭。

    我：“……”

    有很多問題想問。

    可江舫不會告訴我。

    看來一切都只能等去到海洋館之後纔會有答案了。

    海洋館分好幾個區。

    江舫帶著我幾乎轉遍了整個海洋館，最後在美人魚面前停了下來。

    當然，不是真的美人魚。

    是工作人員扮演的。

    穿上魚尾，在水中游泳，變幻各種舞姿。

    很漂亮。

    我轉向江舫，語氣遲疑：“你帶我來海洋館，是爲了讓我看美人魚？”

    美人魚雖然漂亮。

    但我已經過了看美人魚的年紀。

    如果七八歲江舫帶我來看美人魚，我也許會很興奮。

    可現在，我不會興奮，會有很多問題。

    江舫沒有回答我，而是問了我另外一個問題：“你聽過美人魚的故事嗎？”

    我：“……”

    我懷疑江舫在玩我。

    我當然聽過美人魚的故事。

    對掉入海中的王子一見鍾情，為王子捨棄尾巴上岸，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最後不忍殺死王子成為轉瞬即逝的泡沫。

    王子從始至終都不知道是美人魚救的他，更不知道美人魚纔是他應該愛的人。

    江舫搖了搖頭。

    對我說：“不是你想的那個故事。”

    我愣住。

    不是我想的那個。

    難道是暗黑版本的？

    又或者美人魚跟王子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江舫看向水中的美人魚，輕輕笑了一聲：“美人魚不用捨棄尾巴就能上岸，也不用每走一步就像踩在刀尖上，他可以在陸地上像人類那樣生活，但……有一個條件。”

    我沒有開口。

    因為我知道江舫會告訴我。

    “人類很喜歡小人魚，”江舫聲音裡多了苦澀，“他以為自己能跟小人魚永遠在一起，可小人魚卻一天比一天虛弱，小人魚病了，人類找了很多醫生都救不了小人魚，只能眼睜睜看著小人魚死去。”

    我握住江舫的手。

    放軟聲音道：“只是故事。”

    江舫握緊我的手。

    自顧自往下說：“他不知道小人魚是因為他才一天比一天虛弱，不知道小人魚是因為他才死去，等他知道的時候——”

    我打斷江舫：“別說了。”

    我把江舫拉到懷裏。

    摸江舫腦袋。

    溫柔著嗓音哄：“都過去了。”

    江舫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喚：“老婆。”

    我沒有遲疑，親了親江舫面頰，笑著道：“我在。”

    “……我愛你，”江舫臉埋進我頸窩，眼淚冰冰涼涼的，我更緊地抱住江舫，聽著江舫斷斷續續地道，“我很愛你，我對你的愛，對你的愛不比你對我的愛少。

    那一個我太混蛋了，忘掉了對你的喜歡跟愛，你不要原諒他，你把他打入冷宮，記住現在的我，記住現在很愛很愛你的我。”

    我沒有想起跟江舫的曾經。

    但很奇怪。

    我鼻子很酸。

    莫名地想哭。

    “好，”我笑著哄懷裏的小哭包，“我不原諒他，把他打入冷宮，然後記住現在很愛很愛我的你。”

    小哭包抬起腦袋。

    眼睛紅通通的，浸滿了淚水。

    我抬起手指擦小哭包眼角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