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

    裴衍沒能睡懶覺。

    被道連從被窩裏挖了出來。

    歪歪斜斜坐在床沿邊。

    眯瞪著眼睛看道連蹲著幫自己穿鞋子。

    裴衍打了個呵欠。

    困。

    向道連軟乎乎撒嬌：“我想再睡會兒。”

    道連拒絕：“不行。”

    裴衍輕輕踢一下道連腳踝。

    說是踢，不如蹭準確。

    “今天你生日。”道連站起身，看著河豚生氣的裴衍，感覺心都快化了，他忍不住捏了捏圓嘟嘟的臉蛋，“不能賴床。”

    裴衍不想跟道連說話。

    篤篤篤。

    房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是管家。

    “少爺，”管家在門口道，“老爺回來了，要見您。”

    老爺。

    原主的父親。

    裴衍揚聲道：“知道了。”

    裴衍從床上站起身，理了理自己衣服的皺紋。

    看到道連一臉凝重。

    猛地探身湊近。

    冷颼颼問：“又胡思亂想？”

    道連搖頭，卻又點頭。

    他掐住裴衍腰。

    埋下頭。

    深深親吻裴衍。

    說：“我在想你如果真的跟人談婚論嫁，我就帶你私奔，你如果不願意，我就打暈你再帶你離開。”

    裴衍彎起眉眼。

    戳道連硬邦邦的胸膛：

    “真的？”

    道連點頭：“真的，”緊盯裴衍面容，半開玩笑道，“用鐵鏈綁住你，把你關到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裴衍笑了出來。

    道連：“……”

    道連以為裴衍會怕。

    可沒料到裴衍會笑，沒料到裴衍會開心。

    “小黑屋play，”裴衍啾咪道連嘴唇，繞過道連往門口走去，“我很期待。”

    道連：“…………”

    為什麼，裴衍一點都不怕。

    道連不懂。

    可裴衍不害怕。

    這讓道連鬆了口氣。

    …

    白天裴衍跟父母過了生日。

    晚上是邀請了全城貴族的生日宴會。

    距離宴會開始還有半小時。

    裴衍坐在椅子上。

    面上的桌子上擺滿了化妝品。

    裴衍轉向一旁的道連。

    說：“你幫我化。”

    道連想撒謊說自己不會。

    可看著裴衍面上的笑，他說不出口。

    他拿起離自己最近的盒子。

    擰開蓋子。

    是紅豔欲滴的脂膏，即現代的口紅。

    裴衍微微抬起下巴。

    閉上眼睛。

    要道連給自己塗。

    道連壓下心中的旖旎，用食指指尖挖一小塊脂膏。

    緩緩，慢慢伸向裴衍嘴唇。

    唇峰，唇角。

    嘴唇上細密交錯的紋路。

    “好了。”道連沙啞著嗓音說。

    裴衍睜開眼睛。

    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裴衍皺起眉。

    顏色不錯。

    可過分紅豔。

    配上裴衍皙白的肌膚，像是即將去狩獵吸食鮮血的吸血鬼。

    裴衍轉向道連。

    見道連同樣皺著眉。

    顯然道連也認為顏色過分紅豔。

    裴衍勾起唇：“湊過來。”

    道連怔住。

    裴衍見道連不動，徑直站起身一把扯開道連衣領。

    貼上去。

    裴衍唇色淡了些。

    道連衣領下面多了一個唇印。

    裴衍坐回椅子。

    把眉筆遞到道連手裏：

    “幫我畫眉毛。”

    道連默了好一會兒才俯下身。

    “手別抖，”裴衍笑著提醒，“不然還得擦掉重劃。”

    道連手沒抖。

    心在抖。

    終於。

    幫裴衍畫完眉毛，道連呼了口長長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