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吃得很慢。

    等道連吃飽。

    如果裴衍先放筷子，道連肯定也會跟著放筷子。

    可裴衍沒料到，道連會學自己。

    裴衍：“……”

    道連小口吃菜，小口喝湯。

    學裴衍的模樣。

    裴衍：“…………”

    裴衍腦殼疼。

    伸出筷子往道連碗裡唰唰唰夾菜。

    直到堆成小山才停。

    “全部吃完，”裴衍很兇地命令，“不準剩。”

    道連看著裴衍很兇的臉，緩緩埋下頭。

    乖乖吃完碗裡的飯跟菜。

    裴衍繼續往道連碗裡夾菜——

    “我飽了！”道連疾聲道，“我吃飽了。”

    裴衍停住筷子。

    問：“真飽了？”

    道連小雞啄米點頭。

    裴衍見狀放下筷子。

    從椅子上站起身。

    沒有上樓回書房或者臥房，而是領著道連去地下一層。

    血腥氣。

    道連心跳加快。

    裴衍在一扇門前站住腳。

    回頭看向道連說：“你想對他做什麼都可以。”

    他。

    道連想到一種可能。

    他呼吸陡然加重。

    “我回臥房午休，”裴衍在即將與道連擦肩而過時停下步子，歪到道連肩膀上溫聲說，“出來後直接上樓找我。”

    裴衍離去。

    道連直直釘視面前緊閉的門。

    一點一點勾唇。

    露出嗜血的笑。

    …

    道連回到臥房時，看到床上睡姿豪放四仰八叉的裴衍。

    霸佔整張床。

    道連放輕腳步走到床邊。

    垂眸注視裴衍。

    他確定自己不認識裴衍。

    裴衍為什麼救他。

    為什麼對他過分的好。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並不討厭裴衍對他好。

    床上的裴衍動了動眼皮。

    迷濛地睜開眼睛。

    看了道連兩秒，往一旁挪去。

    拍拍給道連騰出來的位置。

    糯糯說：“上來。”

    道連脫掉外衣跟鞋子躺到床上。

    躺到裴衍身邊。

    裴衍沒有動靜。

    他轉向裴衍。

    裴衍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了過去。

    道連心裏生出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失落。

    啪——

    裴衍胳膊砸在道連肚子上。

    手勾住道連腰。

    往懷裏拉。

    拉不動。

    裴衍睜開眼睛。

    憤憤瞪視道連。

    “自己過來。”裴衍兇巴巴命令。

    道連沒過去。

    裴衍眼睛裏噴出憤怒的火焰。

    就在道連以為裴衍會踹自己下床時，裴衍氣洶洶地貼了上來。

    道連瞬間僵住身體。

    聽到裴衍冷笑道：“你不過來我就沒辦法了？”

    道連：“……”

    “好了，”裴衍腿搭到道連腿上，臉埋進道連頸窩，聲音軟綿綿的，像是跟道連撒嬌，“別亂動，讓我抱著睡會兒。”

    道連沒動。

    動不了。

    裴衍摟著他腰的手抓了一把，很無奈：“你別這麼僵，我不對你做什麼，”歪到道連同樣僵硬的肩膀上蹭兩下，“就算對你做什麼，也是在徵得你同意之後。”

    說完不再管道連，閉上眼睛沉入香甜的夢鄉。

    道連努力讓自己軟下來，好讓裴衍抱得舒服些。

    聽到裴衍平穩綿長的呼吸，道連轉動眼珠看向裴衍。

    看到裴衍濃密的睫毛，挺翹的鼻子，還有紅潤的嘴唇。

    道連緩緩抬起手。

    慢慢覆住裴衍摟他腰的胳膊。

    一點一點……抓住裴衍，抓緊裴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