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響書房門。

    “進來。”書房裏傳來聲音。

    裴衍推門進入。

    葉澈看到裴衍手裏的碗，聞到濃郁的藥味。

    眼中浮出困惑。

    裴衍穩著步子走到葉澈面前，把盛滿藥的碗小心翼翼放到桌子上。

    再推到葉澈跟前。

    葉澈：“……這什麼？”

    好苦。

    裴衍變魔法般變出一顆蜜餞。

    哄小孩般送到葉澈眼前。

    葉澈：“…………”

    裴衍輕描淡寫：“藥補身體用的，”上下掃一眼葉澈，“你太瘦了，必須喝藥補身體。”

    必須。

    意味著不能拒絕。

    葉澈端起藥碗咕咚咕咚喝光藥。

    剛放下碗，蜜餞就到了嘴邊。

    葉澈下意識張嘴咬住蜜餞。

    葉澈：“………………”

    “很甜的，”裴衍柔著嗓音哄，“快點吃，吃下去嘴裏就不苦了。”

    葉澈慢慢嚼著蜜餞。

    鬼使神差般問：“你餵過之前召喚你的人蜜餞？”

    裴衍怔了一瞬，點頭道：“餵過。”

    葉澈心口發悶。

    嘴裏的蜜餞不那麼甜了。

    囫圇地嚥下蜜餞，問裴衍：“人殺了嗎？”

    裴衍勾起唇：“殺了。”

    葉澈雖然知道裴衍不會失手，可從裴衍嘴裏聽到那人死了，心中頓時涌出狂喜，可狂喜過後，卻是鋪天蓋地難以言喻的疼。

    “起來。”

    葉澈被拽回現實，抬頭看著裴衍。

    裴衍再一次道：“起來。”

    葉澈擰起眉。

    聽裴衍笑道：“雖然你最終會屬於我，可我想收點利息。”

    利息。

    葉澈站起身。

    下一秒猛然睜大眼睛。

    “你幹嘛？”條件反射掙扎，“你鬆開——”

    “乖一點。”裴衍箍緊不聽話的老攻，另一隻手覆住葉澈後腦勺扣進頸窩，柔聲道，“抱一會兒。”

    裴衍身體很冷。

    葉澈卻沒有再掙扎。

    他小聲問：“以前……沒有人抱你嗎？”

    有。

    可不能說實話。

    裴衍在葉澈看不到的地方高高翹起唇角，撒下善意的謊言：“我是惡魔，人們都怕我，”委屈可憐，“沒有人抱我。”

    葉澈不太信：“你之前召喚的人也不抱你？”

    “……”裴衍面不改色，“他從來都不願意抱我，每次都是我，”停下不說，似難以啟齒，好半晌才慘兮兮問葉澈，“你願意抱我嗎？”

    葉澈不單純。

    可還是上了裴衍的當。

    沒辦法，裴衍演技渾然天成。

    葉澈根本看不出來。

    他抬起雙手抱住裴衍腰。

    極力忽視心裏的不自在，直到感覺抱得夠久了，才放下手。

    輕咳一聲問：“能鬆開了嗎？”

    裴衍不說話。

    扎進葉澈脖間深深吸氣。

    葉澈心跳莫名加快。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到了裴衍昨晚抱的毛絨狗勾。

    毛絨狗勾的臉上為什麼……會有狗男人三個字。

    裴衍鬆開了他。

    往後退了兩步。

    朝他軟軟笑：“好——”

    葉澈打斷他：“你喜歡男人？”

    不待裴衍回答又道：“你跟男人交往過，可他背叛了你，所以你就自己動手做了一個毛絨狗勾，還在毛絨狗勾的臉上繡‘狗男人’。”

    裴衍：“……”

    葉澈以為裴衍預設，目光中多了幾分憐憫。

    沒想到，惡魔也會受情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