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八樓，相親物件的房間。

    裴衍右手覆在相親物件上方。

    從相親物件身體中取出一團光，然後將那團光放入邢舟體內。

    跟邢舟回家。

    回家途中邢舟很安靜，即使心中有很多問題，也沒有開口。

    跟裴衍到家時是晚上九點，先帶著裴衍去浴室洗澡。

    單純意義上的洗澡。

    裴衍卻不想單純。

    可氣氛不對。

    裴衍只能清心寡慾，由邢舟給自己洗澡。

    兩人洗完澡回到臥房。

    邢舟關掉床頭牆上的燈，抱著裴衍躺下。

    纔對裴衍惜字如金地道：“睡吧。”

    裴衍：“……”

    裴衍肯定自己若睡了，邢舟絕對睜眼到天亮。

    “有什麼想問的。”裴衍往邢舟懷裏鑽了鑽，“你問什麼，我答什麼。”

    邢舟冷淡地道：“沒什麼想問的。”

    裴衍：“…………”

    裴衍腦殼疼。

    可今天是裴衍大意。

    如果他小心一些，就不會嚇到老攻。

    裴衍放軟聲音哄：“我錯了，我……”

    裴衍停下話語。

    感到委屈。

    是，邢舟生氣很正常。

    可他被困在囚籠裡，一次又一次地殺死……每一次他的手都在抖，每一次他都差一點迷失。

    但他沒有。

    他要快些回來，不然邢舟會傷心。

    他好不容易回來了，邢舟卻要跟他冷戰。

    裴衍不要哄邢舟。

    他埋進邢舟肩窩，跟邢舟一起睜眼到天亮。

    邢舟卻敏銳地察覺到裴衍的不對。

    “衍衍？”

    裴衍不出聲。

    邢舟探長手臂開啟床頭牆上的燈。

    光亮瞬間照亮房間，照亮裴衍眼中的淚。

    邢舟徹底慌了。

    “你怎麼哭了？”他慌手慌腳地擦裴衍眼角的淚，卻被裴衍暴起壓進被子。

    裴衍紅著眼睛瞪混蛋邢舟。

    “你欺負我！”憤憤控訴。

    混蛋邢舟果斷認錯：“我錯了，我再也不欺負——”

    “你不理我！”裴衍眼淚重重砸向邢舟心口，“你還朝我甩臉色，要跟我冷戰……你……”

    裴衍哽住喉嚨，再也說不出話。

    扎進邢舟脖頸叼住嘴邊的肉。

    重重咬下。

    邢舟嗓子裡溢位一聲痛苦的悶哼。

    卻沒有推開裴衍，縱容裴衍的啃咬。

    裴衍鬆開嘴。

    看著邢舟脖間帶血的牙印。

    想到一次又一次殺死老攻時的血。

    溫熱，猩紅。

    裴衍閉上眼睛憋回眼淚。

    兇巴巴地命令：“不準不理我，更不準甩臉色。”

    邢舟抱緊裴衍。

    輕輕問：“你會離開我嗎？”

    裴衍：“……”

    邢舟臉別到一邊。

    聲音更輕：“我不管你原來是誰，也不管你從哪兒來，我……不想你離開，”轉回臉，眼睛通紅，蒙著淚意，蓋住刻骨的疼痛，對裴衍咬牙道，“是你先招惹我的，招惹了我就必須負責到底，你不能離開我，這輩子都不能離開我，不然，不然……”

    淚水滑落，哽咽不成聲：“我會，活不下去，我會死。”

    裴衍擦邢舟臉上的淚，可沒擦兩下自己的視線又變得模糊。

    索性放棄。

    又哭又笑：“誰說要離開你了，我不僅這輩子纏著你，下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永永遠遠，都纏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