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屹從裴衍手裏接過小糰子，看一眼小糰子的肚子。

    對飽含希冀的小糰子道：“不能再吃。”

    小糰子睜大眼睛，假委屈成了真委屈。

    時屹問裴衍：“你幾點的單子？”

    “四點。”裴衍答。

    掏出兜裡的手機看時間。

    一點五十五分，還有兩個小時。

    “時間還早，”時屹道，“你如果困的話，回房間……”

    時屹停住聲音。

    裴衍房間的床光禿禿的。

    有乾淨的床單跟被子，但沒有乾淨的褥子。

    網上訂的正在路上。

    送達時間晚上八點到九點。

    時屹目光落到桌子上小糰子的奶瓶，好半晌，儘量用若無其事的口吻道：“你可以去睡我房間。”

    停頓片刻補充：“你如果不嫌棄的話。”

    把小糰子塞給裴衍，起身走向書房：“讓小糰子陪你睡，我需要去書房處理一些工作。”

    全程不看裴衍。

    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

    又或者，是不敢看。

    裴衍目送時屹進到書房。

    對004說：“他記得我。”

    雖然再一次失去記憶，可靈魂深處記得他。

    不然不可能帶他回家。

    不可能給他轉錢。

    不可能要他進他的房間，睡他的床。

    “喵嗚。”

    “喵咪。”

    裴衍垂眸看小糰子。

    小糰子給裴衍一記軟綿綿的貓墊，對裴衍奶貓咆哮。

    裴衍舉起小糰子mua一口。

    “我們去睡覺。”

    裴衍抱著小糰子去到時屹房間。

    灰色的床單被罩。

    被子疊成豆腐塊擺在床頭，枕頭放到豆腐塊被子上。

    床單整潔平展，沒有一絲皺褶。

    裴衍開啟床正對的衣櫃，衣服黑白灰三色。

    裴衍關上衣櫃。

    站在床前。

    小糰子掙出裴衍手心，跳進柔軟的床。

    快樂地打滾。

    灰色的被單上頓時多了幾根土黃色的貓毛。

    “喵嗚。”

    “喵咪。”

    裴衍脫掉鞋子躺到床上。

    拉過床頭的豆腐塊被子蓋到身上。

    埋進充滿時屹氣息的枕頭。

    睏意鋪天蓋地襲來，裴衍眼皮直打架，很快便睡了過去。

    時間滴答滴答走著。

    房門從外邊開啟，時屹放輕腳步進入。

    裴衍呈大字型佔據整張床。

    原本蓋在裴衍身上的被子有一大半掉到地上。

    只有一個被子角蓋著裴衍肚子。

    夢中的裴衍似乎感到熱，一把拽掉蓋著肚子的被子角。

    露出一截瑩白的細腰。

    時屹目光久久落在裴衍瑩白的細腰上。

    手心發癢。

    想摸。

    “喵嚶。”小糰子發出糯糯的囈語。

    時屹看向小糰子。

    黃絨絨的小糰子埋在裴衍頸窩，睡得很香甜。

    時屹卻皺起眉。

    兩秒後忍不住伸手。

    把埋在裴衍頸窩的小糰子挪到一旁。

    時屹眉頭舒展，這樣順眼多了。

    夢中的裴衍隱約感到一道視線落到自己身上，眼皮費力地動了動。

    緩緩張開眼睛。

    是時屹。

    裴衍面上緩緩露出笑。

    朝時屹伸出雙手。

    要抱。

    時屹看著裴衍的動作，眼中浮出困惑。

    裴衍看到時屹眼中的困惑，恍然時屹不記得自己。

    收回手。

    手肘撐著枕頭坐起。

    晃晃發暈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