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商鬱翻臉。

    可不能。

    一旦跟商鬱翻臉，不僅救不了裴茶，裴氏也會受到波及。

    他勉強壓下心中翻涌的怒火，對商鬱扯了下嘴角。

    擠出一個自以為和善的笑容。

    “裴衍是我兒子，我怎麼可能會害他？只是……”肩膀塌下去，聲音充滿痛苦，“裴茶生了病，需要裴衍的血，他們是親兄弟——”

    書房門嘎吱一聲從外面開啟。

    是睡醒找不到商鬱的裴衍。

    他看到書桌後站起身的商鬱，面上綻開糯糯的笑。

    拖鞋啪嗒啪嗒響著，裴衍撲到商鬱懷裏。

    踮起腳尖。

    啾咪商鬱嘴唇，似抱怨，也似嬌嗔：“你怎麼跑這兒了？”

    商鬱回吻裴衍，抱著裴衍坐回椅子。

    看向對面的裴父，冰冷冷道：“你該走了。”

    裴父再也壓不住心頭的怒火，咬著牙道：“你太——”

    “父親。”裴衍甜甜地喚。

    裴父被迫中斷話語。

    他轉向商鬱懷裏的裴衍。

    釘住怕自己怕到骨子裏，任自己搓圓捏扁的裴衍。

    平靜地道：“你母親的骨灰。”

    商鬱沉下臉：“你……”

    裴衍啾一下商鬱的唇。

    軟fufu：“我可以解決。”

    商鬱不放心。

    “你要相信我，”裴衍右手勾住商鬱脖子，“如果我解決不了，你再幫我。”

    商鬱抱緊裴衍。

    勉強點了下頭。

    裴衍目光重新投向裴父。

    以往原主想反抗時，裴父都會用原主母親的骨灰威脅原主就範。

    原主是一個孝順的人。

    卻是愚孝。

    “我母親的骨灰，”裴衍滿不在乎，“你把它撒了吧。”

    裴父怔住。

    裴衍提議：“可以撒到山上，也可以撒到海里，如果你嫌麻煩，可以直接撒到後花園，給花花草草施施肥。”

    裴父目露驚愕。

    “你曾說過，”裴衍笑眯眯道，“你愛我母親，可我的母親不知檢點，做出背叛你的事，你才因愛生恨，”停頓片刻，真誠道，“你不如把我母親的骨灰拌到飯裡，再吃下去，這樣我母親就跟你融為一體，再也不能離開你。”

    裴父後背冒出冷汗。

    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裴衍沒有在演。

    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他再也無法威脅裴衍，裴父失魂落魄離去。

    商鬱緊緊抱住裴衍，臉埋進裴衍頸窩。

    “你怕我？”裴衍回抱住渾身緊繃的商鬱。

    商鬱埋在裴衍頸窩的腦袋搖了搖。

    甕聲甕氣道：“我沒怕。”

    裴衍輕撫商鬱後背，沒怕你抖什麼。

    裴衍心裏嘆口氣。

    不該當著商鬱麵說骨灰拌飯的。

    嚇到老攻了。

    “我沒怕你，”商鬱從裴衍頸窩抬起頭，紅著眼睛看裴衍，“我是心疼。”

    裴衍：？

    心疼什麼？

    商鬱飛快眨巴眼睛，努力把涌上眼眶的淚水憋回去。

    不能哭。

    他要保護裴衍。

    他不能哭。

    可——

    “我心很疼。”商鬱重新紮進裴衍脖頸，不讓裴衍看到自己淚濛濛的眼，“我該早些來的，如果我早些來，你就不會受欺負。”

    裴衍靜了兩秒，抬手摸自家哭包老攻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