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已經沒有那麼紅。

    可仔細看，還是能看出哭過。

    陸唯看一眼網友們說自己小哭包的留言，目光越過手機看向眉眼彎彎的裴衍，張開雙手要抱抱。

    裴衍抱住陸唯。

    良久，陸唯輕輕喚：“衍衍。”

    裴衍蹭蹭陸唯臉頰。

    陸唯聲音更輕，像對裴衍說，更像對自己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我們之前認識。”

    裴衍怔住。

    陸唯抱緊懷裏的人。

    喃喃道：“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裴衍摸摸陸唯腦袋：“會的。”

    ……

    6月7號。

    全國高三學生高考的日子。

    也是裴衍高考的日子。

    起床，刷牙，洗臉，吃早飯。

    裴衍這一天過得跟以往沒有什麼不同。

    陸唯卻緊張焦灼，如臨大敵。

    比起即將去考場的裴衍，陸唯更像是要高考的人。

    考場外聚集著無數家長。

    陸唯在離考場五十米外停下車子。

    握方向盤的手微微發抖。

    “放鬆。”副駕駛座上的裴衍探出上半身，啾咪陸唯面頰，“那些題對我而言很簡單，你知道的。”

    陸唯知道。

    可還是緊張。

    陸唯當年沒有參加高考，去了C國的R大，世界級的頂尖高校。

    難度可想而知。

    可當年他一點都不緊張。

    現在，他坐在車裏，透過車前窗目送裴衍走向考場。

    心揪成一團。

    放鬆。

    裴衍可以的。

    即使裴衍粗心大意做錯簡單的題，也能拿到高分。

    要相信裴衍。

    陸唯這般安慰自己。

    上午場語文，下午場數學。

    裴衍考完出來，陸唯都沒有問裴衍考得怎麼樣。

    他不能給裴衍壓力。

    雖然……裴衍看起來並沒有壓力。

    可還是不能問。

    晚飯後，裴衍跟陸唯上樓回臥房。

    上到二樓時，陸唯停住腳步。

    滿臉凝重：“我今晚不能跟你睡。”

    裴衍：？？？

    陸唯解釋：“你要有足夠的精力——”

    裴衍懶得跟陸唯廢話，直接動手推陸唯回臥房。

    陸唯掙扎：“不行，我去客房——”

    “閉嘴！”裴衍把陸唯拽進臥房，重重甩上房門。

    陸唯：“……”箭步衝進浴室，“我去洗澡。”

    裴衍手癢。

    想捶陸唯。

    二十分鐘後，陸唯套著長衣長褲走出浴室。

    目不斜視上船。

    閉上眼睛：“我睡了。”

    裴衍呼一口長長的氣。

    更想捶陸唯了。

    裴衍猛地從床上起身大步走向浴室。

    再不走，怕拳頭落到陸唯身上。

    裴衍洗了個戰鬥澡，身上隨便裹了條浴巾回到臥房。

    踢掉鞋子進到被子。

    扯掉身上的浴巾扔出被窩。

    貼向睡著了的陸唯。

    陸唯呼吸一頓，睫毛亂顫。

    裴衍手探入陸唯上衣下襬。

    陸唯猛地拽住裴衍手。

    清心寡慾道：“你明天還要考試。”

    裴衍親親陸唯耳朵，軟糯道：“我睡不著。”

    陸唯沒說話。

    胸膛的起伏卻大了些，內心很不平靜。

    “幫幫我，”裴衍朝陸唯耳朵吹熱氣，“讓我能快些入睡。”

    陸唯呼吸加重。

    裴衍失望：“不幫嗎？”

    從陸唯手裏抽回胳膊，轉過身去輕聲嘟囔：“不幫算了，我自給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