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會不會害怕？

    夜很冷。

    陸楷站在自己家門口，覺得自己瘋了。

    撥出一口氣。

    指紋解鎖推門進入。

    客廳裡亮著微弱的光。

    是一盞小夜燈。

    小夜燈放在沙發對面的茶几上，照亮沙發上的裴衍。

    裴衍身上套著睡衣，在沙發上蜷成一團。

    聽到皮鞋敲擊地板的清脆聲響，裴衍睫毛顫了顫。

    緩緩睜開眼睛。

    陸唯走到裴衍面前。

    看著迷迷糊糊的裴衍，冷著臉道：“你……”

    陸唯停下話語。

    因為小朋友笑了。

    軟綿綿，甜糯糯。

    “你回來了。”小朋友揉了揉眼睛，“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指指茶几上的蛋糕：“我們切蛋糕吧。”

    切蛋糕。

    陸唯垂下眼眸。

    挽起衣袖。

    拆開外邊的包裝，拿起刀子切蛋糕。

    蛋糕上面鋪滿紅豔的草莓。

    陸唯把切下的蛋糕放到盤子裡，推到裴衍面前：“吃吧。”

    裴衍沒動。

    眼睛一眨不眨看著陸唯。

    陸唯：“……許個願望。”

    停下兩秒補充一句：“只要不過分，我可以滿足你。”

    裴衍把蛋糕推到陸唯面前：“生日快樂。”

    陸唯呼吸驟然停滯。

    裴衍摸出兜裡的打火機。

    把蠟燭插到陸唯面前的蛋糕上。

    咔噠。

    打火機躍起明黃的火焰。

    蠟燭燃起溫暖的光。

    裴衍見陸唯久久不動，催促道：“快許願。”

    陸唯放下手裏的刀子。

    “不能許太過分的，”裴衍補充，“不然我可能——”

    陸唯冷冷打斷：“你越線了。”

    裴衍擰眉。

    懵懂道：“越線？”

    陸唯：“……”

    陸唯換一種方式：“你喜歡我？”

    裴衍點頭：“喜歡。”

    陸唯狠狠皺眉。

    卻聽裴衍說：“在這一年裏我是你的男朋友，作為男朋友，幫你過個生日，應該不過分。”

    陸唯心中生出困惑。

    問：“什麼意思？”

    裴衍微笑：“一年後我們會分手，那時我們會結束戀愛關係，但我還是公司的人，是總裁你的人——”

    “夠了。”陸唯聲音很冷，也很兇。

    他明白了裴衍的意思。

    他被騙了。

    小朋友一點都不乖。

    陸唯起身離去。

    裴衍看著陸唯上樓，嘴角勾起冷笑。

    老子等了你一晚上。

    想給你過個生日。

    早知道你這麼難搞，天一黑就進被子睡覺。

    咕嚕嚕。

    裴衍低下頭。

    晚飯吃了一桶泡麪，廚房桌子上擺著切好的肉菜，等陸唯回來下鍋炒。

    裴衍湊近蛋糕上的蠟燭。

    噗。

    蠟燭熄滅。

    裴衍許願陸唯今晚肚子疼。

    拿起叉子叉兩塊蛋糕上的草莓。

    酸酸甜甜。

    裴衍心中鬱氣消散。

    穿上拖鞋起身，啪嗒啪嗒走向廚房。

    炒一盤蔥爆牛肉吃。

    樓上臥室內。

    陸唯扯掉脖子上的領帶。

    想小朋友竟然……

    可設身處地，如果他是小朋友，會跟小朋友一樣，不，會比小朋友更過分。

    只不過他會不動聲色。

    小朋友並沒有做錯。

    他剛纔對小朋友……有點兇。

    陸唯在床邊站了幾秒，突然向後轉身走向房門。

    客廳依舊亮著小夜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