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染是無神論者。

    可現在，她覺得自己見鬼了。

    不，是見了貓妖。

    她抱在懷裏的漫畫書噼裡啪啦全都掉到地上。

    兩隻眼睛死死盯住枕頭裏的小黑糰子。

    飄飄忽忽地問：“衍衍說人話了？”

    樂茸從椅子上站起，快步走向床上的小黑糰子。

    “你聽錯了，”他拉高被子蓋住小黑糰子，面不改色道，“貓怎麼可能會說人話？”

    樂染看不到小黑糰子。

    僵硬地轉動眼珠，看向框她的樂茸。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聽力很好。”不會聽錯。

    裴衍在兩人談話時醒來，明白自己嚇到了樂染。

    他爬出被子，轉向樂染。

    迎著樂染既狂喜又驚恐的目光，糯糯地叫了一聲。

    “喵”。

    樂茸問：“你聽到了什麼？”

    樂染眨眨眼，乖乖回道：“聽到了貓叫。”

    樂茸得出結論：“所以你剛纔聽錯了。”

    起身走向樂染，彎身撿起地上的漫畫集。

    抽出樂染手指間的筆。

    笑說：“要不要to籤？”

    邊說邊走向桌子，龍飛鳳舞籤自己的名字。

    樂染沒吭聲。

    她深吸一口氣，朝床上的小黑糰子一步一步逼近。

    她沒有聽錯。

    她哥養的這隻小貓咪真的會說人話——

    “喵！”小貓咪發出害怕的叫聲。

    笨拙躲開樂染伸來的大手，從被子往地板上跳時不小心絆了一下，在地上滾了好幾滾。

    頭暈眼花地站起，跌跌撞撞奔向樂茸。

    樂茸聽到小貓咪求助的叫聲，忙停下簽名轉過身。

    小貓咪已跑到樂茸腳邊。

    “喵。”

    弱小無助又可憐，要抱抱要安撫。

    樂茸抱起瑟瑟發抖的小貓咪。

    “不怕，”他把小貓咪抱到懷裏，柔著聲音哄，“我在這兒，沒人能傷害你。”

    小貓咪腦袋埋進樂茸臂彎，從樂茸身上獲得溫暖與安全。

    樂茸安撫好小貓咪，才抬起眼睛看向樂染。

    眼神很冷，聲音也很冷：“你嚇到他了。”

    樂染張了張嘴。

    難道真的是自己聽錯了？

    樂染百思不得其解離去。

    剛走出房間，就聽到一聲咔嚓聲。

    是樂茸反鎖了房門。

    樂染：“……”

    感覺不太對。

    樂茸不對。

    樂茸的小貓咪也不對。

    往後幾天，只要一有機會，樂染就往不對的小貓咪跟前湊。

    想再一次聽到小貓咪說人話，可——

    “喵。”

    “喵嗚。”

    “喵咪。”

    小貓咪再也沒有說人話。

    初五下午。

    樂茸帶著小貓咪回自己的小家。

    樂染纏著要去，遭到樂茸無情的拒絕。

    “不行。”

    “不可能。”

    “你如果直接殺過去，哪怕是大晚上，我也不會給你開門。”

    堅定的拒絕。

    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誰都不能打擾他跟衍衍的二人世界。

    樂茸滿心歡喜地回了他跟衍衍的家。

    一進到家門，便跑到臥房拿出衣櫃裡的襯衣要裴衍穿。

    裴衍正悠閒地搖著尾巴，淡淡看一眼眼睛冒綠光的樂茸，說：

    “我這樣挺好。”

    樂茸面上的笑容瞬間僵硬。

    他憤憤控訴：“你不能這樣。”

    裴衍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