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

    樂染敲樂茸的房門。

    篤篤篤。

    “起床了！”

    篤篤篤。

    “大年初一，不能睡懶覺！”

    篤篤篤。

    “快給我發紅包！”

    樂茸被吵醒。

    沒有立即睜眼，而是拉高被子好蓋住裴衍。

    避免他的衍衍被吵醒，可拉高被子的手卻受到阻礙。

    樂茸猛地睜開眼睛。

    裴衍沒有像往常那般壓在他的胸膛，使他一邊甜蜜一邊喘不上氣。

    “唔，”裴衍摟樂茸腰的手緊了緊，貼著樂茸胸膛的腦袋拱進樂茸頸窩，嗓音軟軟糯糯的，勾得樂茸心癢，“再睡會兒。”

    不是黑絨絨的小糰子。

    不是貓叫。

    “衍衍？”他聽到自己恍惚的聲音。

    埋在他頸窩的腦袋往後退了些。

    眼睛惺忪地睜開一條縫。

    盯著樂茸看了三兩秒，面上綻開絢爛的笑。

    傾身湊近。

    啾。

    “老攻早。”裴衍重新閉上眼睛，聲音甜軟帶著鼻音，黏糊糊地撒嬌，“時間還早，我們再睡會兒。”

    裴衍愣住。

    不是貓叫。

    裴衍抽回摟樂茸腰的手，緩緩伸出被子。

    皙白修長的手。

    ！！！

    裴衍唰地掀開被子。

    鯉魚打挺坐起，眼睛欣喜若狂地掃過自己的身體。

    樂茸兩眼發直地看著面前的少年。

    他的衍衍。

    眉眼靈動而狡黠。

    樂茸紅了耳朵，紅了臉。

    房門傳來咔噠的聲響，是樂染尋了備用鑰匙開門。

    樂茸一把拉過裴衍手腕將人拽到自己懷裏，同時另一隻手拉過被子蓋到兩人身上。

    房門嘎吱一聲開啟。

    樂染堆著滿臉笑容進入：“新年快樂——”

    “出去！”樂茸命令。

    樂染臉上笑容頓時僵住。

    大年初一的早上，她哥竟然兇——

    “出去。”樂茸徹底冷下臉，顯然耐心告罄。

    樂染面上笑容消失。

    調轉過身三步並作兩步離去，砰的一聲重重甩上房門。

    表明自己很生氣。

    樂茸此時顧不上樂染生氣。

    他的全部心神都在被子裡的裴衍身上。

    被子裡他與裴衍緊緊相貼，能清楚地感知到裴衍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寸肌膚上的熱度。

    那熱度透過肌膚傳入他的身體，流向他的心臟。

    他的心跳加快，加重。

    突然，被子裡的裴衍動了。

    “呼，”裴衍扯掉腦袋上的被子，朝被幸福砸暈的樂茸甜甜地笑，“憋死我了。”

    樂茸沒說話，說不了話。

    眼前的一切都太過美好，他擔心自己一開口，眼前的美好就像泡泡一般碎掉。

    “傻了？”裴衍戳戳樂茸臉頰。

    樂茸眨了眨眼。

    眼睛裏流露出委屈與歡喜。

    他扣住裴衍的手，把裴衍壓在身下。

    “……”裴衍哭笑不得，“以前我壓在你胸膛，現在我變成了人，你要壓在我胸膛報呼吸不暢的仇？”

    樂茸“嗯”一聲：“報仇。”

    裴衍忍不住笑出聲：“這麼記仇？”

    樂茸點頭：“我很記仇。”

    微微起身。

    看著裴衍盛滿溫軟笑意的眸。

    氣呼呼道：“之前你仗著自己是貓，肆無忌憚地勾我，我都記在心裏，現在我要一筆一筆，全都報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