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茸深深凝住裴衍。

    緩緩道：“除非你變成人。”

    裴衍僵住。

    樂茸察覺到裴衍的僵硬，愈發盯緊裴衍。

    蠱惑般問：“你能變成人嗎？”

    裴衍：“……”

    我倒想變成人。

    可沒有靈氣，怕是還沒變成人，這具身體就到了極限。

    樂茸看到裴衍眼中的失落。

    忙把裴衍抱到懷裏。

    “我們不難過，”他柔著聲音哄，“變不成人沒關係。”

    裴衍氣呼呼抬頭：“喵！”

    怎麼沒關係？！

    變不成人就只能吃貓糧！

    變不成人就睡不到你！

    這樣的人生，哦不，這樣的貓生還有什麼意義？！

    裴衍委屈。

    裴衍很委屈。

    裴衍從來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喵咪，”裴衍鑽進樂茸臂彎，“喵嚶。”他受不了這委屈。

    可還有更委屈的。

    傍晚時分。

    裴衍癱在枕頭上睡覺。

    隱隱約約聽到外邊有談話聲。

    裴衍睜開眼睛。

    身側陪著自己一起睡的樂茸早沒了蹤影。

    裴衍軟著腳跳下床。

    家裏來客人了嗎？

    臥房門虛掩著。

    裴衍不費吹灰之力走出臥房，一眼就看到沙發上漂亮的女孩。

    “……學長，”女孩看到黑絨絨的小糰子，心頓時化作一汪水，“你養的貓嗎，好可愛！”

    “嗯，我的貓。”樂茸起身走向裴衍。

    裴衍懨懨的，無精打采。

    樂茸不禁擔心：“衍衍怎麼了？”

    裴衍瞪一眼樂茸。

    又看看湊到跟前的女孩。

    一個靈巧的翻身。

    從樂茸手中跳下去，同時躲開女孩伸來的手。

    裴衍疾風般跑到臥房，跳上大床鑽進被子。

    樂茸沒有立即追進來。

    直到把女孩送走，十幾分鍾後才進到臥房。

    他走到床沿邊，一點一點掀開被子。

    現出蜷成一小團的黑絨絨。

    樂茸朝黑絨絨伸手。

    黑絨絨沒有躲。

    樂茸把黑絨絨抱到懷裏。

    柔聲問：“怎麼了？”

    裴衍重重給了樂茸手背一貓墊。

    不許喜歡別人！

    哪怕只是有好感都不行！

    樂茸：“……你不喜歡我跟別人親近？”

    裴衍重重點頭：“喵！”

    不喜歡！

    很不喜歡！

    就算我變不成人，你也不能喜歡別人。

    樂茸釘視想獨佔自己的裴衍，問：“為什麼？”

    裴衍揮出殺氣騰騰的貓墊，啪的一下重重砸向樂茸手心。

    “喵！”你是我的！

    樂茸面上的笑容淡去。

    半晌後說：“我是人，你是貓。”

    裴衍怔住。

    樂茸聲音裡沒有什麼感情，冷靜地陳述客觀事實：“我會遇到喜歡的人，跟喜歡的人交往，如果交往順利，會跟他結婚，會跟他牽手擁抱接吻，到時你要搬出這間房，睡進貓別墅——”

    “喵！”裴衍撲向樂茸，貓墊疾風驟雨般打樂茸的嘴。

    力道有些重，卻不疼。

    樂茸冷不丁開口：“為什麼不揮爪子？”

    裴衍停下動作。

    樂茸笑著問：“你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明顯很生氣，可即使很生氣，也不朝我揮爪子。”

    裴衍張了張嘴。

    樂茸嘴角高高翹起，兩個字——

    嘚瑟。

    他明知故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