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進大坑裏的他灰頭灰臉，可憐兮兮。

    躺在床上蓋著被子的他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可卻能清楚地看到他的緊張與忐忑。

    埋頭吃肉包的他臉蛋嘟嘟的，萌一臉血。

    緊緊抱住裴衍大腿的他小臉繃緊，神情掙扎，眉眼間隱約還有一絲高興。

    燭九陰拳頭硬了。

    這是污衊！

    裴衍怎麼敢污衊他？！

    他要撕了這畫本！

    他還要撕了裴衍——

    “未經你允許，”裴衍很不好意思，“擅自畫了你，可，”停下兩秒，語氣輕快地道，“跟你相處的日子很美好，我想記錄下它們。”

    燭九陰小胖手抖了一下。

    跟我相處的日子……很美好……

    燭九陰心裏的怒火消了。

    消失得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簇簇黑暗中的花火。

    裴衍說，跟他相處很美好。

    啪——

    畫本扔回到桌上。

    燭九陰淡淡看一眼裴衍，轉身朝門口走去。

    邁出六親不認的步伐，說話的口吻也六親不認：“跟上來。”

    雖然裴衍看男人的眼光不怎麼樣，死腦筋地吊死在一顆歪脖樹上，可他不得不說，裴衍認為跟他相處很美好這一點無比正確。

    他是誰？

    魔族至尊燭九陰。

    裴衍喜歡跟他相處，甚至喜歡他，一點都不奇怪。

    他要賞裴衍一些東西。

    於是——

    他紆尊降貴，帶裴衍去買東西。

    裴衍：“……”

    老攻給自己買東西，裴衍按理應該很開心，可一個小糰子小手一揮，壕氣沖天地買下一件又一件東西，還全都要裴衍付錢時，裴衍手很癢。

    想啪啪啪賞糰子老攻屁股幾巴掌。

    許是裴衍的怨念太明顯，燭九陰一點都不心虛地道：“我有很多錢，可暫時拿不到，等將來我賞……給你一座金山。”

    裴衍面上微笑，心裏呵呵。

    不想要金山，只想打你。

    可看著糰子老攻的小身板，不禁想一巴掌下去，糰子老攻也許就pia嘰一聲倒地上了。

    說不定還會仗著現在外表是小孩子，紅了眼睛掉下淚珠，哭給自己看。

    裴衍：“……”還是不打了。

    “這件衣服不錯，你試試。”

    裴衍被拽回現實，目光投向正指著一件淡藍衣袍的糰子老攻。

    裴衍靜了兩秒，突然笑了。

    燭九陰心裏莫名一寒。

    明明裴衍的笑容很溫暖，可他卻不知為何覺得陰森瘮人。

    很快，他就知道為何了。

    因為他在裴衍半誘哄半逼迫下，迷了心竅般穿了件粉嫩的小裙子。

    “真漂亮，”裴衍兩眼發亮，目光似乎能穿透小裙子直看到他裡面，“我一定要看仔細些，好把你現在的模樣準確地畫下來——”

    燭九陰猛地轉過身去，身後像是有猛獸在追一般，火急火燎地衝回試衣間。

    足足在裡面呆了一刻鐘才走出來。

    身上是純黑的小袍子。

    小袍子上面的臉緊緊繃着，眼神很兇，一副生人勿近的可怖氣場。

    可若看仔細些，就能看到緊繃的小臉上殘存著羞惱的紅暈。

    十分鮮嫩誘人。

    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