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是小孩子，但也不能被你這樣抱著。

    顏面何存？

    地位何在？

    再說，你都有道侶了，應該懂得避嫌。

    我雖然外表看上去是孩子，可內心比你大。

    抱在一起成何體統？

    燭九陰兩腳落地，跟著裴衍往山下走。

    突然想到一件之前忘記問的事。

    揪住裴衍衣袖，軟綿綿地晃兩下。

    賣萌扮可愛：“仙尊的道侶受了什麼傷？”

    裴衍睨著套話的糰子老攻。

    倏地勾唇道：“一時大意，遭了暗算。”

    燭九陰心裏不厚道地笑了一聲，面上卻很關切：“傷勢嚴重嗎？”

    裴衍嘆一口氣：“他變成了小孩子。”

    燭九陰：“……變成了……小孩子？”

    裴衍點了點頭，朝燭九陰訴苦：“以前我每天晚上都在他的懷裏入睡，可他變成了小孩子，我……”

    裴衍停下不說，飽含血與淚。

    燭九陰：“…………”

    燭九陰腦子有點亂。

    得緩緩。

    嗯？

    燭九陰猛地想到跟自己一樣短胳膊短腿的雪鋒，難道——

    “你的道侶是……你的劍？”燭九陰難以置信。

    裴衍：“……”

    雪鋒：“……”

    裴衍佩服燭九陰大出天際的腦洞。

    “他不是。”裴衍語氣有些微妙。

    可惜燭九陰神經大條，沒有察覺出來。

    裴衍幽幽道：“我的道侶腦子不太好。”

    燭九陰：？？？

    “他總忘記我，”裴衍很無奈，“我每次都要重新追他，使他再一次愛上我，不過所幸，”眼底浮出柔軟，唇角高高翹起，“他每一次都會很快愛上我。”

    燭九陰心被拋到高高的天空。

    “你說，”他聽到自己飄飄忽忽地問，“他變成了小孩子，還忘了你？”

    裴衍“嗯”了一聲。

    燭九陰的心進了油鍋。

    他聽到自己繼續問：“他現在，還沒愛上你？”

    “還沒有，”裴衍頓了一頓，語氣變得歡快，“不過過不了多久，他就會重新——”

    燭九陰高聲打斷：“他不值得你愛！”

    裴衍擰起眉，問自己否定自己的糰子老攻：“為什麼？”

    燭九陰攥起小拳頭，為裴衍感到不平。

    慷慨陳詞道：“他如果真的愛你，就不會總忘記你，要你一次次追他，另外他是你的道侶，卻成了個小孩子，不僅無法給你溫暖的懷抱，還不能同你雙修。”

    裴衍眼神猶疑，似乎被燭九陰說動。

    燭九陰心中歡喜，再接再厲：“世上好男子千千萬，對於一個忘了你，還變成小孩子的道侶，我們自然要一腳踹了他，去找一個寵你愛你到骨子裏的道侶。”

    裴衍默了兩秒，搖了搖頭：“我不找別人。”

    燭九陰唇角的笑容瞬間僵硬。

    裴衍彎腰抱起成了一坨冰的燭九陰，御劍下山。

    溫柔地笑說：“他雖然忘了我，可他待我極好，也很寵我愛我，我同他約定，要生生世世，永遠在一起。”

    燭九陰後槽牙生疼，良久才從嗓子裡蹦出兩個冷冷的字：

    “傻子。”

    裴衍笑出聲：“傻嗎？”

    燭九陰硬邦邦地答：“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