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掙扎了片刻，深吸一口氣飛快道：“衍公子的話本很香豔。”

    夙傾怔住。

    黑影補充：“字很少，配圖很多。”

    夙傾緩緩擰眉。

    心中浮出一個猜測。

    他低頭掃一眼暖手寶，說：“去買兩本。”

    午飯後。

    夙傾的書桌上擺了一沓薄薄的小冊子。

    最上面的冊子上印著“風月春宵（一）”。

    夙傾拿起《風月春宵（一）》，下面的小冊子上印著（風月春宵（二））。

    夙傾：“……”

    夙傾數了數這一沓小冊子。

    一共十本。

    從《風月春宵（一）》到《風月春宵（十）》。

    《風月春宵（十）》最後一頁還寫著“未完待續”。

    夙傾定定地注視著桌上的《風月春宵》們，過去良久，纔拿起《風月春宵（一）》。

    一刻鐘後。

    夙傾放下《風月春宵（五）》，收起所有的《風月春宵》，唰地拉開書桌的抽屜，把《風月春宵》們放到最裏面。

    夙傾有些熱。

    可想到話本里的那名紅衣女子，夙傾又有些冷。

    他不是女子，他只是扮作女子。

    ……

    臨近傍晚，裴衍收到了夙傾的一封信。

    裴衍吃過晚飯後，回到臥房，吹滅臥房的燈。

    半小時後，經過易容的裴衍腰間錢袋子鼓鼓囊囊，去到京城最豪華最奢靡的花樓紅袖招。

    而夙染，便是紅袖招裡的頭牌。

    裴衍剛走近紅袖招的大門，就出來了幾個姑娘。

    把裴衍圍到其中。

    裴衍左擁右抱，歡樂似神仙。

    晃晃腰間的錢袋子，笑道：“要最漂亮的美人。”

    有錢的是大爺。

    裴衍被簇擁著去到上等房間。

    一排不同型別，或熱辣，或清純，或妖媚，或冷豔的美人站在裴衍面前。

    供裴衍挑選。

    裴衍沒有客氣，選了一個熱辣的，又選了一個冷豔的。

    左一口美酒，右一口葡萄。

    不亦樂乎。

    裴衍隔壁的房間中，夙傾懶懶地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地看著《風月春宵（九）》。

    依稀能聽到裴衍在溫柔鄉里的迷醉笑聲。

    啪——

    合上《風月與春宵（九）》。

    夙傾閉上眼，掩住洶涌的冷意。

    片刻後睜開眼睛，眼中盛滿了甜糯的笑意。

    說：“去吧。”

    黑影自窗外一閃而過。

    夙傾去到梳妝檯前。

    對著鏡子梳頭、上妝，穿衣。

    窗外傳來笑聲，叫聲，掌聲。

    最後，是房門被敲響的聲音：

    “客人到了。”

    鏡子裡的夙傾淺淺地笑：“客人請進。”

    嘎吱——

    裴衍推門進入。

    原本鼓囊囊的錢袋子此刻癟了下去。

    裴衍關上房門，噠噠噠走到夙傾面前。

    把空了的錢袋子給夙傾看，很委屈地道：“錢沒了。”

    夙傾笑盈盈地問：“後悔了？”

    裴衍搖頭：“沒有。”

    說完似乎醉了一般，彎身蹲在夙傾面前，兩隻手拉過夙傾的手，手臂橫在夙傾雙腿。

    整個人趴在夙傾腿上。

    眼睛溼漉漉的，染著酒氣，軟fufu地望著掏空自己錢袋的夙傾。

    似抱怨，更似撒嬌：“我花了那麼多錢，卻只能跟你獨處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