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小檯燈燈光下，黎宴的臉比剛纔白了幾分。

    嘴角艱難地上揚，擠出一抹故作輕鬆的笑：“應該是停電了，別怕，很快就會來電。”

    裴衍不怕停電，更不怕黑。

    可黎宴好像有些怕黑。

    裴衍沒有直接問黎宴怕不怕黑，他從黎宴懷裏下到地上。

    掏出兜裡的手機，開啟手電筒，再把手機放到黎宴手裏。

    然後去到窗臺，探出身子環顧對面的居民樓。

    沒有燈光。

    裴衍拿起窗臺上的小檯燈，返身回到沙發上。

    把小檯燈放到沙發前面的桌子上。

    隨後拿過黎宴手裏的手機，自然而然牽住黎宴的手。

    溫柔著嗓音道：“我在這兒。”

    不用怕。

    黎宴繃緊的神經漸漸鬆弛。

    他感受著裴衍手掌的溫熱，感受著裴衍手掌的溫熱傳入自己的身體，順著血管流進心臟……

    電視下方的提示燈一閃一閃亮起光。

    窗外陸陸續續亮起燈火。

    裴衍輕柔地捏一下黎宴的手：“我去開燈。”起身去向牆壁燈的開關處，啪的一下開啟客廳的燈。

    光亮瞬間灑滿客廳。

    裴衍走回黎宴面前，朝黎宴俯下身，溫聲問：“可以一個人睡嗎？”

    黎宴怔了一瞬，迅速羞紅臉。

    想挺直胸膛告訴裴衍自己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睡，可對上裴衍關切的眸，黎宴張了張嘴，羞紅的臉轉到一邊，小小聲地說：“我可以。”

    裴衍無聲地爆了聲“草”。

    真踏馬可愛。

    想日。

    “我回去了，”裴衍直起身，對黎宴笑著說，“你鎖好門，洗完澡後早些睡。”

    黎宴送裴衍到門口。

    在裴衍走出門後，忽地拉住裴衍衣袖。

    裴衍回過身，見黎宴羞怯地看著自己，詫異道：“怎麼——”

    啾。

    溫熱覆上裴衍臉頰。

    房門在裴衍面前飛快關上。

    裴衍看著面前緊閉的門。

    想一雪鋒劈了這扇門，把親了就跑的黎宴摁到床上，一直摩擦到明天早上。

    可……

    再等等。

    等到黎宴主動留宿自己，主動跟自己白天黑夜。

    裴衍回了家。

    去到浴室洗完澡，套上浴袍鑽進被子。

    給黎宴發訊息：“我回到了家，已經洗完澡，現在躺在床上。”

    黎宴沒有回覆，彷彿已經睡著了。

    裴衍繼續給黎宴發訊息：“你親了我一下，我今晚要睡不著了。”

    “很可能睜眼到天亮，眼睛裏全都是血絲，還有兩個濃重的黑眼圈。”

    “睡著了麼。”

    “……晚安。”

    裴衍丟掉手機，埋進枕頭，兩分鐘不到就睡了過去。

    既沒有睡不著，更沒有睜眼到天亮。

    接收裴衍訊息的黎宴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裏全都是裴衍。

    輾轉反側，直到深夜。

    ……

    清早。

    裴衍從夢中醒來。

    從床上坐起，展開雙臂伸個痛快的懶腰。

    穿衣，洗漱，吃早飯，去公司上班。

    開始工作前給黎宴發去訊息：“新的一天，想你的一天。”

    黎宴很快回復了裴衍。

    是一張玫瑰花的照片。

    紅白玫瑰交錯，火熱與純潔相映。

    裴衍看著交纏在一起的紅白玫瑰，嘴角的笑意止不住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