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準備去對面裴衍的房間。

    右手搭到門把手上，就聽到房門咔噠一聲。

    江御往後退一步。

    房門嘎吱一聲開啟，裴衍撲到江御懷裏。

    江御抱住懷裏的裴衍，關上開啟的房門，咔噠一聲反鎖。

    “我沒事，”江御右手覆上裴衍頭頂，揉了揉裴衍的黑髮，笑著說，“不準用我的眼睛哭。”

    裴衍從江御肩窩支起腦袋。

    紅著眼睛怒瞪江御：“我沒哭。”

    江御：“……沒哭。”拉著裴衍去到床上。

    “對不起。”

    江御唇角上揚，朝坐在床沿上低垂著眼睛的裴衍傾過上半身，嘴巴貼上裴衍溼潤的眼睛，輕輕地吻：

    “為什麼說對不起？”

    裴衍小聲道：“沒有保護好你。”

    江御怔了一瞬，忍不住笑出聲。

    “誰說你沒有保護好我？”江御兩隻手摟住裴衍的腰，把落寞失意的裴衍圈到自己懷裏，“你當時乖乖站在人群裡，就是對我最好的保護。”

    裴衍吸了吸鼻子，聽江御說：“那個陳宿好像有，”停頓幾秒，尋找合適的詞形容，“一種很……奇怪的病，他被帶到辦公室後，指著我想說什麼，可突然就成了啞巴。”

    裴衍不在意陳宿有沒有奇怪的病，他往江御懷裏擠了擠：“你沒事就好。”

    江御抱著裴衍，沒說話。

    其實遠不止成為啞巴，當陳宿發覺自己說不出話後，抄過林薇桌子上的筆跟本子寫字，寫其他字可以，但如果跟裴衍有關，就成了鬼畫符。

    手機裡跟裴衍之前的聊天記錄也全都不翼而飛。

    江御本來做了最壞的打算，可沒想到陳宿一會兒啞巴，一會兒文盲，最後還驚恐地指著他喊“鬼”“妖怪”“妖術”。

    很奇怪。

    就像之前被刀哥堵住，捱了刀哥兩拳，那天晚上刀哥便撞了鬼。

    好像得罪他的人都會遭報應，還是夜都不隔的現世報。

    “我，”裴衍揪住江御衣袖，淚汪汪地說，“我今晚要跟你睡。”

    似是怕江御拒絕，趕忙道：“我什麼都不做。”

    江御：“……”

    江御想起裴衍豪放的睡姿，有些擔心半夜裴衍把自己一腳踢下床。

    可讓他拒絕裴衍，他……做不到。

    床雖是單人床，但並不小，足夠兩個人睡。

    裴衍穿著睡衣躺在床裡側，江御躺在床外側。

    一人一床被子。

    中間還放了一條毛巾當作三八線。

    裴衍很想越過三八線，鑽進江御的被子。

    可萬一擦槍走火，他現在在江御的身體裡，他可以在下面，等過兩天他回到自己的身體……場面太美好，裴衍拒絕想象。

    裴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

    早上七點。

    手機鬧鐘狂響。

    裴衍腦袋縮排被子。

    手機鬧鐘關閉，一片安靜。

    裴衍睜開眼睛。

    直直撞上江御的眼睛。

    兩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先開口。

    三八線早沒了影子。

    兩人你的手搭在我的腰上，我的腳壓在你的腿上，連體嬰一般。

    江御眉心跳動。

    他沒有資格說裴衍睡姿差。

    他跟裴衍睡姿一樣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