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難了。

    彷彿過去了一個世紀那般久，江御終於抽走裴衍的試卷。

    裴衍如蒙大赦，逃出生天。

    江御拿出紅筆，照著正確答案批改裴衍的試卷。

    越往後批改，眉頭皺得越緊。

    紅叉，紅叉，又是紅叉。

    密密麻麻的紅叉。

    啪——

    江御右手重重拍到桌面上，努力不讓自己露出“你沒救了”的表情。

    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平心靜氣。

    他起身走向身後的書櫃，找到自己高一的數學筆記塞到裴衍手裏。

    說：“你拿回去看，不懂的問我。”

    裴衍嘩嘩譁翻閱江御的數學筆記。

    “字寫得真好看。”裴衍真心實意地稱讚。

    江御心跳漏了一拍，掃一眼裴衍卷子上的字，語氣平常道：“你寫得也不錯。”

    裴衍點頭表示同意：“我寫得確實不錯。”

    江御：“……”全都是大紅叉，還挺驕傲。

    江御抽走裴衍手裏的數學筆記放到桌子上，啪啪拍兩下裴衍慘不忍睹的數學試卷：“接下來集中注意力，我給你講一下錯題。”

    裴衍乖乖點頭，湊近試卷。

    江御一道題一道題講解，儘量深入淺出，用通俗易懂的語言拆解步驟。

    裴衍聽得很認真。

    可江御每一次問裴衍懂了嗎，裴衍眼都不眨，毫不猶豫就說懂了。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

    “你做一下這道填空題。”江御隨手拿出一張試卷，從裡面挑出一道與自己剛纔講解的題目型別相似的填空題。

    裴衍花了兩分鐘得出正確答案。

    “我沒有走神，”裴衍垂下眼眸，很委屈，“我很認真地在聽。”

    江御看著裴衍低垂著眼眸，可憐巴巴的模樣，心裏忍不住涌出愧疚。

    他放緩聲音道：“我沒有說你不認真，只是想看一下你舉一反三的能力。”

    裴衍緩緩抬頭。

    眼睛溼漉漉的，像軟萌求rua的奶貓：“我舉一反三的能力強嗎？”

    咕咚。

    江御滾了下喉嚨。

    表情鎮定，只是耳根隱隱發燙。

    他說：“能力很強。”

    停頓片刻補充：“很棒。”

    裴衍眉眼彎彎，很開心：“真的很棒？”

    江御點頭：“真的。”

    裴衍眼睛笑成一條縫：“那我能考進年紀前二十嗎？”

    江御陷入沉默。

    兩秒後委婉地道：“需要努力。”

    裴衍臉上的笑容裂開。

    幽幽地盯住不相信自己的江御。

    江御被裴衍直勾勾擷住，臉頰止不住發熱，他轉過臉，目光重新回到試卷上，不自在地輕咳一聲道：“繼續下一道題。”

    十分鐘後，講解錯題完畢。

    江御放下筆，公正評價：“你如果記住課本上的公式，上面的錯題能少一半……”

    肩膀猛地一沉，江御斷掉話語。

    裴衍腦袋歪在江御肩頭，撥出一口長長的氣：“總算完了。”

    江御沒出聲。

    裴衍轉過臉。

    下巴擱在江御肩膀上，看著江御稜角分明的帥氣側臉，撥出的熱氣一下下灑在江御的脖頸上。

    江御的脖頸泛起粉色。

    他聽到裴衍軟糯糯地說：“有你這樣的學霸做哥哥真好。”